安吾已經不裝睡了,頭頂打出大大的問号。
……不是,你明白啥了?“那家夥”又是誰,又是誰!你說啊!
不負安吾所望,太宰果然将話題…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
“織田作,我剛剛去見了首領,唔,現在應該不算首領了,我們就叫他森先生吧?”
織田作之助顧不上躺了,一骨碌坐了起來,“你篡位了?”
安吾:“?”
“…沒。”太宰也被這直白的用詞搞懵了一小會。
“那就好。”織田松口氣,又安心地躺了回去。
“沒有那種打算呢,”太宰平地一聲驚雷,“我打算叛逃。”
“哦,好,”織田反應平淡,“帶我一個。”
安吾:“……?”
太宰歪着腦袋微微眯眼,突然冒出一句話,“你知道那件事是森幹的?”
“嗯。”織田作之助沉沉地應了。
剛開始是森鷗外安排他去營救坂口安吾的,這也是織田入局的開始,再加上他從紀德那裡了解到的Mimic入境動機,如果男人猜不出來這一點,那麼之前的職業算他白幹了。
隻不過,自從确認孩子安穩之後,織田就打消了手染鮮血的念頭。先将五個孩子安頓好是當務之急,其他事情都統統往後排。
“之後我打算……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離開Mafia之後他能幹些什麼呢?織田暫且沒有什麼太具體的想法。
“我倒是有個方案哦,”太宰不緊不慢開口,“不過現在事情沒辦成也不急,之後再說。”
安吾:“…………”
織田作之助不是情報人員,也很佛,完全沒有任何追問的念頭。太宰故意岔開第一次那就會有第二次,不必剖根究底,時候到了對方自然會提。
二人間這種傾聽的默契和無以倫比的話題節奏,基本誰都插不進去。
“啊!對了,我見完首領之後,去Mafia地牢裡轉了轉,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事。”太宰笑眯眯地看了安吾一眼,把對方看得脊背發毛。
織田從善如流接道:“什麼事?”
太宰:“不告訴你^^”
坂口安吾:“………………???”
不是,太宰你故意的吧?故意的!這吊人胃口的本事哪裡來的,真是聽得人抓心撓肝!!!
坂口安吾覺得自己不如睡着,話聽一半的感覺對情報人員來說簡直是酷刑。
“你們…”安吾長歎一口氣,狠捏眉心,“我們是不是該談談正事了?”
“啊咧,我不是正在談正事嗎?”太宰一臉無辜。
“……但是,你們的事我也不好多聽吧?”
前卧底非常自覺地表示自己不越雷池,“為什麼不談談我們都知道的事情呢?”
“嗯哼。”Mafia幹部…不,應該是前Mafia幹部,露-出了一個難以捉摸的微笑。
“當然是因為,那種話題,現在談不了啊。”太宰意味深長。
“知情-人不都在這?隻有我們幾個有…那個啊…”安吾插的話哽住。
他不是主動停下來的,而是被動地被掐住了喉嚨。
安吾後知後覺,論壇那個詭異的保密協議竟然已經啟動了!他完全發不出聲音!
是紀德醒了嗎?
卧底先生鏡片後的目光平移至角落,銀發俘虜雙目緊閉,呼吸平緩,沒有任何傳醒的迹象。老闆回避,孩子安睡,貓也不在……
所有可能性一一排除,剩下一個極為恐怖的猜測。
“哦哦,你說那個啊,”太宰表情紋絲不動,順着安吾的話頭往下,說得超級大聲,“是我們都加入的那個神秘組織?呀,你膽子真是大呢,在被那個組織監視的情況下還敢大聲議論。”
“?”什麼?組織?
在場的另外兩個人都沒有跟上思路,但都是聰明人,織田保持沉默沒有貿然插-入,而安吾心思電轉,摸到了一點門道。
“呃,對,是那個組織,”安吾眼神朝四周飄去,昏暗的室内似乎每個死角都潛藏着危險,“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把我們全部都控制住了,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是的啊!超級可怕的啊!感覺對方已經不是異能力了,而是有超能力,”太宰煞有介事,一唱一和,“我們不都看見了那個超越者的實力嗎?能夠操控金色的方塊什麼的,還可以構建一個超級巨大的異空間…”
安吾表情陡然緊張,似乎是預知到了什麼,提醒沖口而出,“太宰,小心門口!”
織田作之助察覺到不對勁,一直警戒着的他迅速拔槍,幾乎是同時,敵人閃身而入。對方的氣息隐藏得太好,身形也極快,織田的子彈打空兩發,與此同時對方長臂一攬,将目标迅速挾持!
太宰治巋然不動,眼裡有股冷靜地瘋狂,無視這一切沖突,将方才話一字一句說完,“——就像雙黑成名的那一日,我們打敗的敵人一樣。叫什麼名字來着?”
冰冷又鋒利的刀刃抵住了繃帶纏繞的咽喉。
金發男人身形高大,幾乎将太宰治整個包住。他擡眼掃過在場所有人,眼裡是抑制不住的厭惡。
“我勸你把那個玩具收起來。”敵人的嗓音低沉而從容,他感覺到了離自己後腰近在咫尺的灼熱槍口,但他對自己的刀術和異能都極為自信。
“你可以嘗試着開槍,但是之後的10秒,你隻能徒勞地捂住你朋友被割開的咽喉,”金發男人每一個字像是從獠牙縫隙中擠壓而出,白色西裝裹不住騰騰殺氣,“接着在目睹了他的死亡之後,被我狠狠撕碎。”
“啊,我想起來了,”太宰表情不變,雙手緩緩擡起,“中也打倒的那個超越者的名字,叫蘭堂。”
刀尖驟然收緊,一縷紅色在略散亂的繃帶上蔓延。
織田作之助和金發男人都看不見太宰治的表情。
但這全數落入了安吾眼中。
——如同釣者精心布置了餌料,而後自信滿滿抛竿,引魚上鈎。
——那是個一切盡在掌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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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能力者攪弄出的暗流湧動,山雨欲來。
咒術師這裡卻有種詭異的安甯。
“你先不用急,好好回憶一下,”夜蛾循循善誘,“你的落點是在東京的街上,對吧?除了沒有人,還有什麼其他特殊的地方嗎?”
夏油傑一邊回憶,一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呃,最特殊的就是一個人都沒有。”
“地點方面有什麼講究嗎?為什麼會從高專移動到市中心呢?”
夜蛾很耐心,他相信不是自家學生觀察力不夠,而是對方實力太強,平時有能力應付所有突發-情況,所以會下意識忽略他覺得不重要的細節。
“啊,我想起來了,”傑撓撓鼻子,“我附近有家KFC…”
說到這他停住了。
“你進去了嗎?發生了什麼?”夜蛾問得很仔細。
“呃,沒有進去,因為趕時間,”傑有點不好意思,“那家店在打折。”
老班:“……”
傑欲蓋彌彰補了一句:“不是我喜歡,是悟特别喜歡他們家漢堡包。”
夜蛾:好了,打住,别拿你的男同學當借口。
“之後我看到天空有異常,就直接飛上了東京鐵塔,和另一個世界的織田作之助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