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辦完事回來了,此時正靠在卡座裡吃咖喱飯,表情滿足。
少年懶洋洋鼓勵道:“我預感不會出任何問題,還能收獲不得了的情報呢!”
太宰都說到這份上了,織田百分百要試試。實際上,如果有危險,男人也打算拼一把。
“這裡你能應付嗎?”
Lupin裡一松一緊關着兩個成人,還有五個孩子,[帳]的外側潛伏着不知道多少耳目,織田擔心身上隻有「堕-落論」的友人遇到危險。
織田覺得理智上看,還是太宰去比較合适,但名額不能轉交,從感情上考慮,他自己也不願意讓年紀小的友人事事都頂在最前面。
“沒~問~題~啦~”太宰比了個OK的手勢,指了指躺在卡座沙發上看上去應該是在裝睡的安吾,“如果遇到敵人,我就把這家夥放出去,我躲後邊,”Mafia幹部振振有詞,“畢竟都拿着織田作的「天衣無縫」了,總該有點作用吧!”
坂口安吾:“……”
織田:“。”
紅發男人搖搖頭,确認了一下武器,随後點下界面上的[同意]。
在織田面前,緩慢地浮現出一個金色的窄門。
這是金色異能的第三種形态,相比于小屏幕和迷你方格,它的面積更大,出現的速度也更緩慢而艱難。
完全成型之時,織田作之助一步踏入。
“一路順風…”太宰的話在耳邊漸淡。
男人鼻尖先捕捉到的,是硝煙的味道。而後視野從昏暗中恢複,呈現在他面前的,是熟悉又窒息的街景。
道路的寬度、對面的建築形狀,都和他的記憶一一印證。這裡沒有太多市井氣息,因為普通生意人都對盤踞在這裡的勢力退避三舍。
織田深吸一口氣,轉身。
港口Mafia高聳的純黑色大樓靜靜立于身後。
唯一的區别,是耳邊捕捉不到任何人聲。
除了夕陽下穿街走巷的晚風,不論是安甯的絮語、交談,還是帶來恐懼的勢力沖突,統統消失不見。
橫濱變成了一座寂靜的死城。
織田作之助思考兩秒,往街道開闊的地方走了兩步。
他還發現了一處不對勁的地方。
——天空。
男人仰頭眯眼去看,夕陽的餘晖燦爛,天空卻不是平常的天空,沒有幹淨的藍幕和流淌的白雲,反而能看見密密麻麻規整的建築。
仿佛将另一片土地倒轉着,扣在了橫濱的天穹之上!
而在那些層次的建築物之中,有一座紅色的高塔極為特殊。尖端朝下,和橫濱最高的那棟黑色大樓靠得極近。
頭頂是…東京。
織田作之助心裡隐約升起一個模糊的猜測。
這個狹縫中的奇妙空間,仿佛是将兩個世界的剪影倒轉着拼在一起,設計得精妙又大膽。
男人眯起雙眼,隐約看見頭頂鐵塔的尖端,似乎有什麼東西飛了上去。他的目光又重新落在Mafia五棟大樓中最高的那一棟上,在心裡歎口氣。
看來是不得不進去一探究竟了。
樓内依舊是熟悉的布局,窗明幾淨,無人看管。織田作之助手握槍柄,熟門熟路走到電梯前。
顯示屏靜靜停留在1樓,仿佛已經等待了許久。
織田左右觀察。走廊拐角未知的地方全都是黑暗,隐約有股危險的氣息,杜絕了闖入者靠近的心思。織田作之助直接摁亮頂層,但是在電梯門閉合之後,他又猶豫着按了某個靠中間的樓層。
按鈕并沒有亮起來。
男人挑眉,思考了不過0.5秒,随後飛快地将樓層按鈕從低到高全摁了一遍。
幾十個按鈕大多數都沒反應,隻有位于頂樓下方的那一層,也跟着亮了。
——要去嗎?
織田作之助僅僅思考片刻,就堅定了想法,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提高警惕,閃身而出。
玄關後連接的,是一個休息室一樣的空間。精緻的牆紙,奢華的桌椅,和那個松軟又舒适的歐式實木床,無一不昭示着房間主人的身份。
這裡大概是首領的卧室。
織田感覺很不和諧。
男人作為前Mafia底層人員,隻見過首領一次,應該說是來自于直覺吧,織田覺得這個卧室和森鷗外并不适配。
床鋪上幹淨整潔,而上方的某一處痕迹非常顯眼。
那是一道已經幹涸暗沉的血迹。
呈噴濺狀,從高度來看,大約是一個坐着或者躺着的人被某種利器割穿了喉嚨。織田思考兩秒,上前用鞋尖掀開了床邊的地毯。
果然,也有血迹浸潤。
這裡,曾經是一個兇案現場。
怎麼回事?這個空間都充滿了謎題,織田掌握情報太少,腦袋裡隻有紛亂的猜測。男人持槍動作依舊平穩,在搜查确認沒有多餘線索後,緩慢退回了電梯内-側。
“叮——”頂層到了。
首領辦公室外側有一個側梯,可以爬上樓頂的停機坪——這是太宰治曾經告訴過織田的話。
男人踩着堅硬的鐵質台階,一層一層往上,終于站在寬闊天台的邊緣,看到了遠處海面上半遮半掩的落日。
整個世界依舊隻餘風聲。
這是因為對面的家夥,也在安靜地觀察。
織田作之助從容擡頭,和等待着“面基”的對象打了個照面。
第一印象,咒靈操使本人比他想象得還要年輕。
第二個念頭是,現在的年輕人真不簡單。
對方坐在塔尖狹窄的鋼鐵橫杠上,氣流帶起他額前的劉海,即便在百米高空,少年也無一絲恐懼,姿勢如同靠在卧室沙發上一般随意。
“你好,織田作之助先生。”
丸子頭少年看着在他面前“倒立”着的紅發男人,露-出招牌性的溫和笑容。
“很高興能有機會和你面對面交流。我是夏油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