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就這樣離開了?
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姜問渠從床上坐起來,淺棕色的卷發在床上滾過一遭,亂蓬蓬的堆在腦袋頂上,滿臉寫着不高興。
床前的桌子上亂七八糟的鋪着一些工具和材料,姜問渠索性下床,坐到桌子前,拿起锉刀吭哧吭哧地磨。灰撲撲的表面被磨開,露出的内裡鮮紅純正,帶着亮度卻顯得溫和。姜問渠吹開石頭表面的碎屑,捏着它仔細打量。
李長亭的皮膚白,特别是他的胸膛,胸肌飽滿,腹肌緊實,要是在加上一點點綴……
停!姜問渠及時打住自己不入流的想法,在心裡不停的道歉。
外面夜空甯靜,姜問渠握着石頭往後一倒,身體靠在椅子上,思緒偏遠到光年之外。
他現在在哪兒?在做什麼呢?
“歐也尼亞,”姜問渠凝望夜空道,“幫我找一下耳釘和……那個,算了吧,就耳釘,幫我找一下耳釘的設計圖。”
歐也尼亞天生反骨,極其有個性,吩咐他做事十次有九次不答應,但不管做不做他都會給一個回應,而今天姜問渠卻沒得到任何回應。
“歐也尼亞?”姜問渠又道,還是沒人回應,姜問渠有些奇怪,“不至于,我又哪兒得罪他了?”
來到歐也尼亞充電的角落,角落裡空無一人,姜問渠這才反應過來好像他一下午都沒出現過……
他回去哪兒呢?
金妮、安妮哪裡?不可能,金妮和安妮是女孩子,歐也尼亞不可能呆到現在都不回來。
羅蘭星長哪裡同理。
這樣數過來,他熟悉的人就隻有……
姜問渠不可思議地看向窗外的夜空,不會吧!!!?
突如其來的通訊打斷李長亭的回憶,蘭亭的眼睛在他的腦海中散去,他低頭一看,來電姜問渠。
可真會卡時間,李長亭如是想道。
接通通訊,姜問渠的虛拟人像跟他本人一樣活潑,刷的一下就從終端裡跳了出來。
由于距離太遠,通話延遲,浮在空中的姜問渠人像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像一張老照片。
照片上的人忽然動了起來,扯着嘴角拉出一個燦爛到極緻的微笑,讓人很想提醒他,現在是夜晚,不要冒然發光照亮旁人的夢。
“将軍,晚上好!”
李長亭略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一看到李長亭,心裡一處未知的地方就開始膨脹,他的頭腦輕飄飄的,整個人像是浮在空中一般,姜問渠一遍遍地用目光描繪眼前的虛拟人像,覺得這人怎麼連敷衍都敷衍地這麼有範兒。
接通通訊前,李長亭不知道在幹什麼,面容上帶着一點疲憊的神色,姜問渠瞧着心裡揪了一下,問道:“你剛才是在睡覺嗎?是我打擾到你了嗎?”
李長亭偏頭目光在自己背後露出一角的枕頭上落了一下,淡聲道:“沒有。”
姜問渠注意到牆上的時鐘,東方星時間淩晨一點,這個時間不管打通訊給任何人都是十分魯莽的。意識到這一點的姜問渠倏地漲紅了臉,這是他打出這通通訊之前完全沒有考慮到的。
“對不起,”姜問渠小聲道,“挂了吧,不打擾你休息了。”
姜問渠不是在客氣,他是真的擡手就打算挂斷這通通訊,完全忘了自己這通通訊的初衷是為了詢問歐也尼亞的下落。
“沒事,”李長亭換了個姿勢,他斜靠在床頭,為了休息能舒服些,他沒穿作訓服,隻穿了一件U字領的白背心,背心嚴絲合縫的蓋在他飽滿的胸肌上,一隻手随意的搭在一條曲起來的腿上,這個姿勢讓他的手臂曲線和胸肌線條一覽無餘。
姜問渠很不争氣地多看了好幾眼,看完還在心裡不停念叨恕罪恕罪。
“那麼晚你打通訊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李長亭問道。
“不,不是的,”姜問渠忽然間有一種考試不及格的局促感,“我想問問歐也尼亞是不是在你那兒?我找不到他了。”
李長亭眉毛一揚,眉目間帶了點笑意,“哦?我還以為是你讓他跟來的。”
“沒有沒有,”姜問渠連連擺手,“我不會做這種事。”
“我今天一直忙着簡化系統和流程,實在沒時間顧及他,他就趁着我不得空的時候偷偷溜走了,我以為他是去找安妮或者羅蘭星長了,就沒太管,沒想到他竟然偷偷跟着你走了!”姜問渠瘋狂解釋,同時嫉妒心泛濫。
姜問渠說話時,李長亭一直默默的注視着他,在這種目光下姜問渠大腦宕機,脫口而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如果是我的話,你會帶我走嗎?”
李長亭的眉頭皺了一下,回答道:“你需要留在塞納星上做你的流程和系統簡化工作。”
“那如果沒有這些工作呢?”姜問渠追問道,“什麼都沒有,就像一年前在東方星上的那種情況,我讓你帶我一起走,你會……答應嗎?”
難道東方星的人真的苛待他了?不至于啊,雖然姜會長不在了,但他到底是姜守拙的獨子,他在東方星上應該是絕對安全的,李長亭再一次開始思考當年自己的做法究竟是不是做錯了。
他久久地凝視姜問渠,碧綠的眼睛帶着不常見的擔憂,“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姜問渠一噎,失笑:“我就是這麼一問。”
“将軍你這次出去要多久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