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反噬,讓他來不及引導瞬間翻騰的妖氣,一口血吐了出來。
他下意識捂着胸口,眉頭微皺。
好在那陣刺痛很快消失,就好像方才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這也是自從被任湘湘從那該死的地洞内救出後一直存在的情況,任湘湘沒有看出端倪,而他也隻有使用妖力時會出現偶爾的凝滞。
問題應該在他心髒上,墨憂擦掉唇邊血迹,忽然聽到有人朝這邊走來。
“墨憂,原來你在這裡。”
任湘湘看到不遠處站着的墨憂,莫名松了口氣。
“你找我?”墨憂問道。
“怎麼有血?”任湘湘神色肉眼可見地緊張了起來,伸手點向他的唇角。
“沒事。”墨憂攔住了她的手。
“你不要逞強。”任湘湘一把搭在了他的脈上,眉頭緊皺。
“我什麼時候比你還逞強了?”墨憂抽回手,看向不遠處,“你娘醒了,你不去看看?”
“嗯?”任湘湘蓦然擡頭。
就在一刻時辰前,射流影還在昏睡。
這一覺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為那個孩子又重新活了一遍。
蘇醒後的射流影聽聞任楓紅早已離開,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但聽到任湘湘也在這裡時,臉色突然變了。
“娘……”
屋門推開,陽光鋪灑。
門外少女一臉不知所措,戰戰兢兢地與床上女人保持距離,“對不起……”
射流影簡直被她氣得不知如何是好,憤怒與失望交織在心口,氣得她一陣猛咳。
“師叔你也别生氣了,不利于養傷,再說了,她從小到大,聽話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你應該知道的……”
何聞聞也不知道是在滅火還是澆油,一臉幸災樂禍。
誰想下一刻,射流影冰冷的目光陡然落在了他的身上,“你為什麼也在這裡?”
這回輪到任湘湘樂了,張口就是,“娘,為他生氣不值得,他不一貫特立獨行,從小到大,聽話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你應該知道的……”
何聞聞臉色陡然一沉,任湘湘幸災樂禍。
射流影撐着額頭,實在不想再看他們兩人一眼,兩個小東西,沒一個讓人省心。
“何聞聞暫且不論,你為什麼不回琉霧林?”
“額……娘……”任湘湘笑得勉強,何聞聞借着配藥的工夫圍觀好戲。
“我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啊,再說了,師父未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給她發了蚊聽的……”
說到後面,任湘湘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個妖和你在一起?”射流影又問。
任湘湘怯怯點了點頭。
射流影目光陡然一冷。
“娘……其實這一路上正因為他,我才……”
“夠了。”射流影打斷她的話,“想辦法離開這裡,去琉霧林聽到了沒有?”
“可是——”
“我的話你也不聽了嗎?”
射流影終于動怒,任湘湘縮了一下脖子,不再開口。
“我覺得……”何聞聞突然打斷兩人談話,“現在想離開這裡可能有些難。”
他說着看向窗外。
白紗上的蜻蜓爪直接多了一倍,并且陸陸續續還有蜻蜓爪飛蛾撲火似的往上撲。
它們一個兩個沒什麼作用,但随着數量越來越多,白紗罩開始漸漸往下墜,墜落到一定程度,白紗罩也會兜不住數量龐大的蜻蜓爪而破碎。
這都是顯而易見的問題。
自從吞獰灣的煉妖爐炸毀,寸涉暴怒,将所有蜻蜓爪召回,全部湧向無垠茂。
何聞聞和任湘湘研究了一天一夜,終于用何聞聞的煉妖爐,煉化出了四塊拳頭大點的多面鏡石。
剛出爐便分外刺眼。
任湘湘急忙召集衆人。
“這東西真能對付蜻蜓?”樂卿有氣無力地問,怎麼看都覺得不靠譜。
“能不能試試便知。”何聞聞不客氣回道。
樂卿嘴角一抽,正想上前拿一塊,誰知肩膀一沉。
“我可以去試試。”書斫搶在她之前拿走一塊。
話音剛落,夜紅蘭芝與墨憂同時拿走一塊,還剩最後一塊。
傷勢初愈的笑藏刀急着去取,蔑塵歡歎了口氣,手一擡,最後一枚多面鏡石從笑藏刀手中滑走,落在了蔑塵歡掌心。
四人分頭行動,取了蜻蜓爪最多的四個方向。
墨憂回到了他們來時的那條路,黑壓壓的蜻蜓爪看到活人立刻蜂擁而至,誰想剛飛到他上空,他身上的多面鏡石晃了一下,蜻蜓爪們立刻像被刺到,呼啦一聲退開。
蜻蜓爪的反應,給了墨憂信心,他身形一晃,突然殺入滿是蜻蜓爪的烏黑林中。
林中蜻蜓爪登時炸開了鍋,與此同時,他感覺有人向這邊靠近,妖風呼嘯,一道寒光勢如破竹,墨憂劍勢如虹,兩股妖力猛地相撞,他登時一愣。
“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