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射流影師叔,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現在隻要等她醒來,好好養養應該問題不大。
寇小白斟酌着彙報着大緻情況,屋内一片甯靜,直到他說完,寇奇宇才輕歎一聲,“你辛苦了,回去照顧你的侍妖吧!”
寇小白愣了一下,神色黯淡地離開了。
他的侍妖豨齒,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脫離危險。
當日一戰,他雖然沒受什麼外傷,但靈力損耗嚴重,已經無法幫助影伏,所以影伏失去妖身,又變回了麻雀的樣子。
他輕輕撫摸影伏的羽毛,耳邊卻傳來一個清亮的小姑娘聲音。
“……主人,你不必太為我難過,我本為寄妖,沒那麼容易死,隻是失去這具身體,我的記憶也會丢失,我不想忘了你,所以才拼命留了一口氣,假以時日,我一定能養好這具軀體,重新回來的!”
寇奇宇緩緩點了點頭,随手一揮,掌心徐徐亮出一個圓,“禦……”
圓心處炸開一道柔光,“圖痕。”
陣法初成,影伏小小身軀立刻被吸入陣中,此陣内自成一個小小空間,裡面居住着他的侍妖,隻不過驅使侍妖極其耗費靈力,所以他每次隻喚出一個。
“咦?這隻麻雀怎麼回事?”陣法中傳來一個嘹亮嗓音,緊跟着,又有人道:“他傷得好重,主人,你怎麼樣?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個溫柔的女聲,聽着有些慌張。
寇奇宇不緊不慢回道:“麻煩阿眸幫我照顧一段時間阿伏,阿鸠你出來吧!”
“什麼?”嘹亮的男聲忽然炸毛,大吼道:“老寇你搞什麼鬼?我不會照顧人,那是斑鸠該幹的事情,到底是誰把他傷成這個樣子,讓我出去,我去給你們報仇!喂!你聽到沒有!老寇!”
“我聽到了。”寇奇宇無奈歎了口氣,掌心拂過陣法,繼續道:“阿鸠。”
“好。”随着女人溫柔地回應,一道身形緩緩出現在他的身側,陣法中的清亮男聲更加狂躁,“老寇,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寇奇宇直接撤了陣法,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女人秀麗端莊,身着一襲灰中帶白色斑點的長裙,眉頭不自覺皺了一下,不安地問道:“主人,我隻精通醫術,若遇到危險恐怕能力有限,難以護你周全……”
寇奇宇搖了搖頭,緩緩道:“我需要的正是你的醫術。”
……
随着解毒劑的出現,之前被鼠頭花和妖怪抓傷咬傷的傷患再也不用擔心中毒身亡,而且也發現了那些東西的弱點,處理起來更輕松。
治愈率的提升,衆人也不再驚恐鼠頭花和妖怪或者異變屍體的出現,反而這些東西能加快煉妖老調配解藥。
一個解毒劑,一個化蠱散,雖然此次大戰中傷亡慘重,但衆人同樣收獲不小。
關鍵時刻,還是許堇年在半居山力挽狂瀾,雖然之後他再度病倒,不過情況已經比預料中好了很多。
院子裡,時不時能聽到許采優的哭嚎聲,不是在收拾院子裡的屍體時累到了自己哭一哭,就是幫忙煎藥時熏到了自己再哭一哭,然後可能在忙什麼的時候想到了許堇年和何聞聞又哭一哭。
眼淚多到,何聞聞迷迷糊糊醒來他再哭,等到第二次醒來他還在那兒哭的程度,終于,被吵到無法休息的何聞聞将人喊了進來。
“你怎麼回事?一天到晚哭什麼哭?我和師父都還沒死!”
“嗚嗚嗚……大師兄嗚嗚嗚……”許采優見何聞聞氣急敗壞地罵他,哇哇哭着就往他身上撲,結果何聞聞見狀,硬是忍着後背傷勢給躲了開。
哐當!
“嗷——”許采優捂着頭一聲慘叫,哭得更加凄厲。
“哭夠了沒有,吵死了!”何聞聞眉頭擰成一團,罵也不是揍也沒能力,許采優這才一邊抽泣一邊斷斷續續地說:“我害怕啊!吓死我了,那麼、那麼多妖怪、你、你又不在,我、我還以為……我以為……”
說着眼淚又忍不住往下流,但硬忍着沒有哭出聲。
何聞聞一臉無語,他那日被人扶回來時看到門外堆積如山的妖怪時也吓了一跳,緊跟着第二眼就看到邊哭邊挑蠱蟲的許采優,一身血污,手腳利索,旁邊還放一個裝滿了蠱蟲的小竹筐,看的他瞬間頭皮發麻。
他這個師弟天賦方面其實勝過他,隻不過也說不出他到底膽大還是膽小,說他膽小那種情況下他們居住的地方一隻妖怪也沒有沖進來,說他膽大,他哭得實在太慘烈,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何聞聞揉着眉心,有些頭疼,“師父怎麼樣了?”
“啊?”抽泣的許采優擦幹眼淚,磕磕巴巴回道:“剛……剛醒了一會兒,又、又睡下了……”
八成也是被他吵醒的,何聞聞心想,努力學着師父看起來平易近人溫言軟語對許采優道:“你如果能安靜一些,我和師父大概會好得更快。”
“啊?”許采優頂着一雙哭腫了的眼睛,滿臉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