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的梅樹林内,蠱女邊走邊舞,紅袖飛揚,穿梭于茂盛的竹林,她身姿輕盈,随口哼唱着不知名的歌曲,離她不遠距離守衛們正在細心排查。
蛫喪環視四周,走向蠱女歇息的地方,“大人,到處都搜過了,還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沒關系。”蠱女看起來心情頗好,伸手看着自己的指甲,笑的天真爛漫,“老鼠的鼻子比你們好用多了。”
她說完,又看向另一個方向,道:“你帶人去那裡找找看,不用管我。”
蛫喪領命,帶人迅速前往。
“吱吱、吱吱!”
蠱女腳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大老鼠,頸部一圈白花瓣,圍着她不停的轉圈。
躲在坡下屋内的任湘湘不知不覺趴在床邊睡着了,等她猛的蘇醒後,才發現墨憂臉上的青色褪了些。
他中的毒非常古怪,頑固的附着在他的經脈上,封了他的妖力,又一點點腐蝕他的心脈,短時間内看不出什麼,隻是讓他妖力全失,但要不了三日,他便會心脈寸斷而亡,但身體還會保存一段時間。
任湘湘猜測,對方這種有意保存他身體的方式一定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再聯合她之前在地下洞窟看到的一切,結果似乎一目了然,他們應該是想要他的妖力。
墨憂手指動了動,似乎馬上轉醒。
“墨憂!”任湘湘回神,激動的站了起來。
吱……
身後屋門無聲的開了一道縫,一隻花頭鼠正小心翼翼的潛了進來。
墨憂環視四周,又看了看任湘湘,剛想撐起身子,胳膊卻是一軟。
“小心,你先别急着活動。”任湘湘忙扶了他一把,“我暫時沒辦法替你解毒,隻能稍微拖延一下毒發時間。”
墨憂皺眉,“你也解不了?”
“不是解不了,是時間不夠,我們現在還沒有徹底脫離危險。”任湘湘解釋道。
墨憂沉吟片刻,剛要開口,臉色一沉,“有什麼東西來了。”
話音剛落,屋外忽然湧來一大群花頭鼠,坡上的蠱女若有所思,盯着花頭鼠行動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落下來,這才發現藏在山坡下幾乎看不出的一扇屋門。
“藏的倒是好。”她話音剛落,眉頭微蹙,身子仿佛一片落葉,輕飄飄的滑出一丈外,幾乎同時,湧入屋内的老鼠全部被炸了出來,血肉模糊的死了一地。
而面前女子身姿高挑,神色冷豔,模樣半人半妖,背着一名青年,蠱女立刻将視線落在她背上的青年,笑容逐漸凝固,“我想留你一命,可是你不知死活,小姑娘,我知道是你,再給你一個機會,留下他,你可以活着離開。”
任湘湘右腳後退半步,見對方并未動作,轉身全力逃跑。
這種情況下,對上蠱女,他們隻有死路一條。
蠱女卻也不驚,隻是眼中殺意更濃,“這可是你選的。”
話音落地,梅樹林四面八方湧出無數花頭鼠,也不知道這些老鼠從何而來,任湘湘一腳踩在一顆老樹枝上,就見老鼠已經瘋狂往上爬,她是不敢逗留,瞅準一個方向,沒命的狂奔。
就在前面不遠,有一條湍急的河流,她眼前一花,蠱女竟無聲無息的追了上來,一把扣住墨憂肩頭,墨憂肩膀登時見血,任湘湘腳步一頓,回身一爪,卻被蠱女一掌将她從樹上打下。
“墨憂——”
任湘湘眼看墨憂被蠱女抓走,身下老鼠成災,掉下去她想也不敢想,也許是信念使然,千鈞一發之際,她一爪扣住樹幹,在老鼠沖上來之前借力跳了上去。
蠱女冷眼旁觀,随手把墨憂扔在了一棵樹上,任湘湘瞥了眼墨憂的方向身形猛的朝旁邊跳了過去,蠱女輕笑,身子一晃,誰知任湘湘見狀立刻退開。
“湘湘……”墨憂看的出蠱女并未用出全力,而湘湘借他那點妖力,逃命尚可,遠不是蠱女對手,若蠱女真想殺她,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腰間冰魇發出低鳴,狛君的話突然回蕩在他的耳邊。
——冰魇可以彌補你妖力上的不足,如今你隻掌握其三成,不過也夠用了。
隻有三成嗎?墨憂暗想,手輕輕握住劍柄。
先是一股微弱的妖力順着掌心緩緩流入體内,随着回流的妖力越來越多,被毒素麻痹的神經出現微微刺痛,墨憂額冒冷汗,悶哼一聲。
“你為什麼不能做我的朋友?”蠱女看着身下單手抓着樹梢,懸挂在半空,随時準備逃跑的任湘湘,問的一臉真誠。
“你會放了我們嗎?”任湘湘喘了口氣,用力跳上樹枝。
“我可以放了你。”蠱女細長的指甲點了點任湘湘,“因為我喜歡你。”
蠱女說“喜歡”的時候,目光忽然迷離了起來,仿佛陷入某種回憶,讓任湘湘得到短暫的喘息之機,她腳尖輕點,掠過樹梢繞向墨憂。
“可是都死了。”蠱女忽然睜眼,看向任湘湘逃跑的方向,目光忽然變得狠厲,“所以你也去死!”
蠱女身形如電,渾身邪氣暴漲,一掌劈向倉皇逃命的任湘湘。
“墨憂!”
轟的一聲巨響,強悍勁力橫掃八方,任湘湘眼前一黑,體内氣血翻騰,如果不是被人提前化去落在她身上的勁力,她恐怕會當場身亡。
巨大的沖擊催山裂石,正在搜查弓衣族漏網之魚的蛫喪下意識擡頭望去。
濃煙滾滾,塵土飛揚,在梅樹林中間炸開一片空地,一顆攔腰而斷的梅樹前,墨憂橫起冰魇強行接住了蠱女全力一擊。
任湘湘灰頭土臉的從一堆樹枝中爬了出來,看到臉色蒼白如紙的墨憂擋下蠱女攻擊,又急又怒。
“墨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