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事?我師父也沒有那麼可怕啊!”任湘湘把草娃從竹簍裡拎了出來。
正如術卉心所說,草娃看起來就像一個随手紮的稻草人,腦門上那顆核桃大的紅瑪瑙是他的眼睛。
“湘湘,你師父真的很可怕,我已經很努力的壓制住逃跑的沖動,她真的真的太吓人了!就連在狐山我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草娃難得一本正經,聽的任湘湘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稀裡糊塗的問:“我怎麼不覺得……”
“……”草娃一時也表述不清,任湘湘見天色已晚,跑去廚房準備了吃的,安頓好草娃後,才來到後院。
她的廚藝一般,做的東西隻能說不難吃可以入口,以往輪到她做飯時沒少和水叔掐。
水叔叫水不允,聽說是師父當年在谪仙鎮時買回來的一株生出靈智的水仙花,悉心養在身邊沒成想被兩個老妖怪騙走,修煉成人後又跑了回來。
這也是外面小妖八卦時她聽了一耳朵,不知真假,不過水叔的真身還真的是一株水仙花,模樣俊逸潇灑,表白師父被拒後就一直賴在了這裡。
後院屋内亮着燈,任湘湘端着晚飯直沖沖闖了進去,進去後才發現裡面的人正在滿頭是汗的給自己上藥。
他傷在前胸,鮮血淋漓的一道刀痕,皮肉外翻深可見骨,若換做普通人,早去閻王那裡報道。
任湘湘見狀吓了一跳,脫口道:“水叔,發生了什麼事?”
水不允手一哆嗦,忍着疼看了她一眼,啞着喉嚨道:“你敲一下門會死啊!嘶……還不過來幫忙。”
止血藥撒了兩瓶,幾乎都順着血流了下來,任湘湘先替他清理了傷口,又小心翼翼替他縫合,這才重新上藥,又勒緊傷口止血,疼的水不允冷汗直冒,但硬是哼都沒哼。
等到處理完一切後,水不允才喘口氣,“嘶……你出去一趟怎麼還沒長進,處理個傷口用這麼半天?”
任湘湘手一頓,一股腦把方才的擔心丢出去喂狗,“我說師父怎麼讓我過來看你,你肯定背着她出去沒幹什麼好事。”
“胡說八道!”水不允矢口否認,看着桌上的飯菜,咽了口唾沫,還是過去嘗了一口,但立刻吐了,“什麼東西?又糊了?你就不能看着火候,糟蹋糧食……”
“愛吃吃,不吃拉倒。”任湘湘端起飯菜,剛要走,身後水不允忽然問道:“你師父對你說了什麼?”
任湘湘看了他一眼,“讓我來看你,之後去找她。”
聽到這個回答,水不允仿佛是松了口氣,語氣又變得不耐煩,“飯放下,你快滾,我這裡用不着你了。”
“你每次出門都帶一身傷回來,到底幹嘛去了?”任湘湘突然沒頭沒腦的問道。
水不允愣了一下,“她讓你問的?不可能……小丫頭片子沒事别瞎打聽,跟你有什麼關系,你還是先操心操心自己的終身大事,狐山那小子趁早斷了,老實聽你娘的話,乖乖去陽殿成親!”
“你說什麼?!”
……
夜涼如水,勾勒出一片遠山,術卉心在屋裡沒等多久,便聽到門外急促的腳步聲,不等敲門,門自己先開了。
“師父!”任湘湘沖進來脫口問道:“我娘為什麼去陽殿?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她……我……成什麼親啊!”
“我還以為你都知道了。”術卉心嘴角噙笑。
“我知道什麼啊?娘給我的蚊聽裡也沒說成親的事?師父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要讓我嫁人?”
任湘湘急的快哭了,隐隐猜測出緣由,卻又不知是不是真像她想象的那樣。
“你在狐山發生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術卉心緩緩道:“如果不是狗爺突然現身,射流影恐怕早就殺上了狐山……”
果然……
任湘湘忽然萬念俱灰。
“你娘是不會同意你與一個妖在一起,她和狗爺便是血淋淋的例子。”
“可是我也不算正常人啊!我身上也有妖氣,我……”任湘湘試圖為自己辯解。
術卉心隻搖了搖頭,“你了解你娘,不用我多說。”
“可是……可是……”
可是墨憂并沒有來找我,都是我一廂情願。她張了張口,忽然覺得自己可笑又可悲。
“你就不想知道你娘為你選了誰?”
任湘湘此刻心亂如麻六神無主,聞言悚然一驚,隻聽術卉心一字一句道:“你認得他,小時候他還試圖将留在半山居。”
“阿聞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