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他聽見大鳳好似湊了過來,一直在叫他“蕭公子?蕭公子?”他聞到了大鳳身上皂角的味道,感受到了大鳳指尖的冰涼,看到一對飽滿的乳峰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
第二日,一首歌謠傳遍了整個泰康城,而宮裡上至各宮主子下至掖庭的奴才們都在議論紛紛,對十幾年前的這場宮闱秘事添油加醋地傳播。
“西出昌門雪滿關,王妃倚門望仙山。歸來不見白頭翁,少年英俊勝銅垣。本以血親親手斷,十五年後後人來。馭雪破冰劍指南,風鳴一夜長天換。”柳華給風雪鸢重複了一遍外面正在傳的歌謠。
“這歌謠說的隐晦,若非有人故意解說古滇王尚有一子,還暗指古滇要滅南風,誰會往那上面想!不過一首前言不搭後語毫無韻律可言的詩作,簡直荒唐!知道這是誰傳出來的嗎?”
“陛下已經派人去查了。雖說這是無稽之談,可是公主,有時謠言要比真相更鋒利,也更殺人于無形啊……”
風雪鸢看了看窗外的日頭,心裡稍稍安定了些:“泰康恐怕要有一場腥風血雨了,還好這個時辰,蕭風笙應該已經出泰康城了。”
可沒等她松口氣,林安長公主就闖了進來:“鸢兒!不好了,笙兒出事了!”
“怎麼回事姑母?”風雪鸢的心猛得提到了嗓子眼。
“府裡的守衛說昨日晚膳前,看見笙兒與一個莊戶女一塊出了門,那女郎的樣貌像是大鳳……我派人去了東三裡莊子上,可大鳳一家全都不見了,莊上人說,就在林伯出事的那天晚上,衙門來人帶走了馬三,從此大鳳也不知去哪了。我也派人去了衙門,可衙門的人說今一早馬三就無罪釋放了,還說昨日在福記酒樓,有人報官笙兒□□民女,笙兒…已經交給刑部了!”
風雪鸢給林安長公主倒了杯茶,也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她怎麼也冷靜不下來,手一個勁地發抖,打翻了茶盞,隻好作罷。
“陳阿婆、大鳳、歌謠……姑母,這一切都是沖着您跟蕭風笙去的,您要有個心理準備啊。”林安長公主皺着眉頭不解:“他們有陳阿婆這個人證,其實已經夠了,為何還要再費盡心思安排大鳳,又傳出那樣的歌謠呢?”
“恐怕後面還有更大的陰謀……”
這時,冰淩慌慌張張地走了進來,對林安長公主說:“長公主,賀華亭早朝彈劾老爺,陛下傳您現在去萬聖殿。”
林安長公主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緒,又回到了平時沉着冷靜的模樣:“哼,這麼快就要見真招了,我倒要看看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姑母,”風雪鸢叫住了林安長公主,“若蕭風笙身世曝光,必定會牽扯到百草堂,我陪姑母一塊去。”
林安長公主回頭對風雪鸢一笑,仿佛是在感謝今日的陪伴,也仿佛是在感謝葉妃十五前的恩德。
******
“陛下,臣要彈劾戶部尚書蕭植,收留古滇王遺子,意圖謀反!”
賀華亭此話一出,朝中一片嘩然,紛紛看向蕭植。
蕭植鎮定自若,既無反駁也不争辯。自從蕭風笙徹夜未歸,他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出,他隻等着賀華亭拿出證據。
順帝也愣住了,問:“賀卿何出此言啊?”
“回陛下,其子蕭風笙昨日在福記酒樓□□了一名民婦。”
“你說笙兒?朕記得前幾日蕭滕符也因為這事被抓了起來,怎麼笙兒也……可有人證?”
“陛下,蕭風笙與那民婦此刻皆在刑部大牢,陛下可随時傳問。”
順帝想了想,說:“這事自有刑部和大理寺去調查,罷了。可這謀反一事從何說起啊?”
賀華亭回道:“陛下,前幾日蕭滕符因□□民女鬧出人命下了獄,曾招供經常與蕭風笙出入煙花柳巷之地。”
曲蓼嚴和曲蕭和亦在朝中,替蕭風笙說話道:“這些泰康城的公子哥,哪個不愛逛個樂坊青樓的,這又如何?怎就與謀反扯上關系了?”
“蕭風笙平日裡隻是愛喝些花酒罷了,在長樂坊的宴柳樓、紅袖堂什麼女郎找不到,蕭風笙何需□□民女?其中定有冤情!”
賀華亭笑着說道:“喝些花酒,逛逛窯子是沒什麼,隻是刑部派人去尋訪查證,發現昌縣幾個樂坊的舞女皆說……蕭風笙十三四歲時,就留戀花街柳巷,□□發育的比同齡人,要大許多。”
滿朝的大臣皆面紅耳赤,雖然私底下誰沒去過長樂坊,但在早朝上就公然談論别人的□□是否符合年齡,這些衣冠楚楚的大臣們還是招架不住。
“這也沒什麼吧,”順帝也有些不自在,說道:“笙兒從小個兒就高塊頭又大,這也算正常。”
“可臣卻覺得此事沒這麼簡單,便派人去了蕭風笙的出生地昌縣,找到了蕭風笙的奶婆陳阿婆。”
幾個侍衛架着陳阿婆上了大殿。陳阿婆按照賀華亭的要求,向順帝坦白了當年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