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内,風雪霁又哭哭啼啼地跪到了順帝面前。
“父皇,兒臣請父皇收回兒臣與木公子的婚約。”
“霁兒,這木公子與鸢兒的事情另有隐情啊,那傳話的宮女還不知是何人,你怎麼就要吵着退婚呢?”
木夫人也維護着木公子,說道:“陛下,娘娘請明察,臨川雖性格木讷不甚聰慧,可人品是絕無問題的。”
“木夫人,”風雪霁轉身對着木夫人說道,“夫人錯怪了,霁兒并未指摘木公子的品德,隻是他與風雪鸢二人在小屋私會,侍衛門都看見了,就算木公子對鸢兒妹妹沒有觊觎之心,那鸢兒妹妹就沒有仰慕木公子之心嗎,否則為何要私下約木公子相見呢?”
“什麼仰慕木公子?什麼私會啊?”曲蕭和埋着頭在廢墟裡找了一晚上,隻顧着查起火的原因了,倒忽視了同樣在小屋裡的木臨川。
“曲公子,這火雖說是因為皇兄而起,可若不是鸢兒妹妹約木臨川到那裡,他們二人又怎會險些被火燒死?”風雪霁又對着風雪鸢說道,“鸢兒妹妹,你若傾慕木公子,大可直接跟我和父皇說,我做姐姐的定不會與你相争,你這樣私相授受,倒是将木公子陷入不義了。”
“我沒有!”風雪鸢辯解道:“父皇,若是我約的木公子,為何會有人從外面将門鎖住,不然我和木公子會被困在屋内等着被火燒死呢?”
“怎知那不是你為了困住木公子自導自演的伎倆?木公子為人正直,你怕木公子不受你魅惑,所以安排了人将你和木公子鎖在一屋,好生米煮成熟飯……”
眼看着風雪鸢被風雪霁潑得一身髒水,曲蕭和鼓起勇氣承認道:“陛下,是臣約雪鸢公主去的小屋。”
順帝聽得頭暈腦脹地,無奈地說:“怎麼…蕭和,你怎麼也卷進這件事了?”
“微臣知道雪鸢公主曾生活在此,故而約了雪鸢公主一同前往舊居,可半路陛下宣臣詢問安保布置,所以雪鸢公主才獨自前往小屋,并非嫡公主所說的雪鸢公主約木公子前往。”
“曲公子,你也被鸢兒妹妹騙了。她一邊哄着你陪她追憶往事,一邊又和木公子私相往來……”風雪霁抹了把眼淚,假惺惺地說。
“嫡公主,你别血口噴人,這都是你的猜測而已,你有實質性的證據嗎?”風雪鸢厲聲反駁道。
“不需要證據,那麼多侍衛的眼睛看到了,就算你找到了證據證明你的清白,你也堵不住悠悠衆口。”
“陛下,皇後娘娘,”一直默不作聲的木雲川,這時開口說道:“雲川以為,昨日之事有三。一是太子寒食生火烤肉,二是守陵人小屋着火一事,三是雪鸢公主與兄長私會一事。因為剛才曲公子找到了殘留的野兔,所以咱們都先入為主地認為,是太子生火烤肉,不慎留下了火種點燃的小屋。這樣一來雪鸢公主與兄長私會就是單獨的另一件事了,隻不過不巧遇到了太子留下的火苗。
若是這樣來解釋有兩點不通或大家口供不一緻的地方。一,給兄長傳信的宮女是誰,受了誰的指使。二,将小屋房門鎖上的人是誰,為何他明知小屋裡有人,看到起了火也不救人呢?”
“那你的意思是……”順帝若有所思地問道。
木雲川接着說道:“臣女認為,昨日三件事的因果關系應該是這樣的。太子寒食生火烤肉,并未留下火源。曲公子與雪鸢公主相約同回舊居,曲公子半路被陛下叫走,雪鸢公主獨自前往小屋。另外有人故意讓兄長前往小屋,然後将他與雪鸢公主所在屋内,再蓄意縱火。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就解釋得通了。”
“這也不過是你的一通猜測而已,你不是也沒什麼證據?那你說,是何人縱的火呢?”風雪霁不屑地反問道。
木雲川也毫不畏懼,直說道:“雪霁公主既不關心起火的隐情,也不關心兄長與雪鸢公主私會的誤會,隻緊緊地抓住兄長與雪鸢公主的名聲,不過是借此事想毀了與我木家的婚約罷了。一樁婚事而已,我木家還能毀得起。”
“雲川!”木太師隻是呵斥了木雲川一聲,并未反駁她的話,可見木雲川隻不過說出了木家的意思而已。
木太師和木夫人不好直接說,便讓木雲川這個小女郎來說,倒也無人責怪。
風雪霁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說道:“早就知道木小姐自小聰慧過人,那你倒是說說,這縱火者是何人啊?”
木雲川氣定神閑,說道:“嫡公主比臣女聰慧百倍,這麼簡單事情能不知?這縱火者知道太子生火烤肉一事,所以才能在縱火後嫁禍給太子。這個人就是,”木雲川轉身手指猛地一指,“春才!”
跪在地上的春才猛地擡起頭,向前爬了幾步辯駁道:“陛下,奴才冤枉啊!奴才隻是給太子上山打了野兔,奴才絕沒有故意縱火燒死木公子與公主啊!”
風雪霁也為春才說話:“木小姐剛才的推理全部都是臆想罷了,可有任何證據?春才可是太子的人,為何要設計陷害太子的表兄弟呢?”
“春才雖是太子宮裡的人,但卻被别人收買了。證據就在春才的随身包袱裡。”木雲川吩咐身後的丫鬟拿出來一個包袱,她從包袱裡拿出了一袋銀錠子,繼續說道:“陛下,昨日小屋失火,太子害怕是跟烤野兔的餘火有關,又害怕被陛下責罰,便先向祖父坦白了。太子是看到春才打回野兔之後才起了貪嘴之心,并非是太子命春才去打的野兔。祖父與臣女認為春才居心可疑,便去查了春才的住所,果然在他的貼身包袱裡,發現了這些銀子。”
“太子若是不想吃烤野兔,春才還能喂到他嘴裡嗎?這件事情太子抵賴不得,至于其他事情嘛,大約跟太子沒有關系了。隻是這銀錠子不比金元寶,怕是不好追查來源啊。”順帝指着春才,呵道:“說!這錢是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