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道旨意,你阿娘可以光明正大地供奉在皇陵,你的心願也達成了,看那些個婦人還敢說些什麼!”
風雪鸢将那聖旨收入匣中放好,歎道:“他們才不在乎事情的真相是什麼,隻會抓住這個發洩的機會不放。他們不敢咒罵命運與皇權,才将遇到的所有不幸歸咎于一個可以指責唾罵的對象罷了。沒人真的在乎真相,在乎我是不是真的不詳。我甯願不當什麼公主,就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隻關心莊稼與草藥,那該多好。”
“我在乎啊,柴婆和林伯也在乎。”大鳳捏了捏風雪鸢肉嘟嘟的臉,“你隻需要記着真正在乎你的人。等你以後回了宮,再狠狠地懲罰那些個長舌婆子。”
風雪鸢也狠狠地揉了揉大鳳的臉頰,略帶苦澀地笑了笑。“回宮?哪有那麼簡單。不過是宮裡那些人的緩兵之計罷了,等通仙殿修繕好,到時候不知道宮裡的人又會出什麼招來阻攔呢。且下了幾天雨,可還是悶熱得狠,你給我做碗飲子吧,上次三娘做的你吃的最多了。”
大鳳一聽也想念這口了,嘴裡直流口水,可轉念一想,忙說:“哎呀不行,這兩天我不能吃冰的。過幾天定給你做。”
“你怎麼了?病了嗎?”說罷,風雪鸢就拉起大鳳的手摸起了脈,那脈象如滾珠般,把風雪鸢吓得不清,指着大鳳的肚子,“你……你這脈象……是懷了?”
大鳳一臉無辜,聽風雪鸢這樣說羞得臉都紅了,連忙辯解道:“你……你胡說什麼呢!你這個江湖郎中,我告訴林伯定讓他好好讓你抄幾遍醫書。!”
“就是到了林伯面前,我也是這樣說。你要是沒懷,為何吃不得冰?”
大鳳又羞又氣,支支吾吾道:“我……我來月事了嘛。”。
“月事?何為月事?”風雪鸢正是桃李之年,還未經曆初潮。
“我……我跟你說不明白,你問柴婆去吧。”大鳳一溜煙跑了出去。
風雪鸢待在原地,一時不知道先去問林伯,還是先是問柴婆。思來想去,她決定先去找柴婆,可走出了院子,卻先遇上了林伯。
“哎呀,林伯。”風雪鸢看着林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林伯……我跟你說件事,你發誓不告訴任何人。”
“何事?”林伯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不耐煩地說:“你先說我再發誓。”
風雪鸢招了招手讓林伯湊過來些,小聲道:“剛才大鳳說她不能喝飲子,我就摸了她的脈,發現她是喜脈。”
林伯皺起眉頭翻了一個白眼,以為風雪鸢又想出了什麼點子來捉弄自己。
“哎呀林伯你可千萬别跟别人說,大鳳畢竟還沒嫁人呢……”
林伯壓根不相信風雪鸢的鬼話,敷衍着問:“好好好那大鳳怎麼說?”
“大鳳說她……說她來了…月…月事。對,沒錯,就是月事!”
林伯臉一垮,以為風雪鸢在拿自己尋開心,連忙擺了擺手:“去去去,你現在敢拿我尋開心了,閑來無事再抄兩遍《黃帝内經》去。”
風雪鸢不懂林伯為何如此反應,朝着林伯的背影悄悄罵了幾句,便又尋柴婆去了。
柴婆正在隔壁院子和朱嫂做冬衣,風雪鸢趴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後,她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風雪鸢望着柴婆一臉委屈:“柴婆你笑什麼啊。”
“鸢兒小小年紀,竟喜歡到處給婦人看病。算起來你也該快來月事了,這事是女郎們的秘密,你怎能去林伯面前講?”
朱嫂看着風雪鸢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孩子别瞎問,以後你就知道了,倒是該給大鳳說個婆家了。”
柴婆手裡的針線活不停,眯着眼睛走着針說道:“她們娘倆在這孤苦無依的,又要照顧谷豐,三娘怕是舍不得呢。”
“從隔壁莊說和個,不就離得近了?這事交給我。”朱嫂大包大攬了這事。這幾十裡的農莊上,哪戶添了丁,哪戶分了家,哪戶嫁了女,哪戶娶了媳婦,朱嫂都能說上一嘴。
風雪鸢見柴婆和朱嫂岔開了話題又說起大鳳的婚事,急得一跺腳:“哎呀柴婆,可是大鳳已經不理我了,這該怎麼辦呢?”
柴婆放下手裡的針線衣物,伸手摸了摸風雪鸢的頭,笑着解釋道:“這事女郎們都要經曆的,就是每個月有幾天身體有些不舒服需要多休息,你拿點紅糖,再去山上尋點益母,熬了水給她,她便會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