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蛋的臉龐皮膚不算雪白,有着陽光的味道和溫度,深邃的眼窩之上,眉毛也不是女兒家修得細長的柳葉眉,而是濃密如峰如劍。
“曲蕭和?”風雪霁又叫了一聲。
“是,是……”曲蕭和回過神來,胡亂答應着,心裡不禁幻想起風雪鸢騎着這白馬的樣子,定是英姿飒爽。
可風雪鸢卻開口問道:“是嗎?聽說小曲将軍今日落了馬,怎麼還是這麼自信,看來是摔得不重啊……”
曲蕭和發覺風雪鸢正盯着他臉上的傷痕,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他頓時休得臉頰通紅,感到顔面掃地,心裡忍不住要把這口氣給争回來。
他瞪着風雪鸢,一字一字說道:“雪霁公主,您若是想騎,微臣給您備馬就是。有微臣在,這馬絕不敢放肆。”
風雪鸢抱着雙臂,擋在馬房前,好言勸道:“嫡姐,别怪我沒有提醒你,這馬不喜生人騎,若是您出了什麼事,耽誤了明日的祭祀大典可如何是好?”
風雪霁直視着風雪鸢,揚着頭略帶挑釁地說:“曲蕭和,備馬!”
風雪鸢見自己阻攔不了,隻好說:“那咱們先說好,待會兒嫡姐你若是摔了馬,不許跟任何人說是騎的我這匹白馬。否則,我這白馬傷了嫡公主,定是沒命活了。”
風雪霁抿着嘴想了一會,“行,我答應你!”
曲蕭和備了馬,牽着雪球出了馬廄。
風雪霁見那小馬才與自己一般高,便接過缰繩,踩着馬镫,一躍坐到了馬背上。還沒等她坐穩,隻聽雪球嘶鳴一聲,立起前蹄,狠狠地将她甩了下去。
這一叫,在寂靜的山中回響不絕,驚動了附近的曲蓼嚴。
曲蕭和一躍而起,抱住從馬背上掉下來的風雪霁,摔在了地上。
風雪鸢見狀,連忙拉住雪球的缰繩,将它牽回了馬房,匆匆卸下馬鞍和辔頭,換到了曲蕭和的黃骠馬身上,趁着侍衛們趕來前牽着那黃骠馬出了馬房。
雖然風雪霁摔在了曲蕭和的身上,但是腳還是崴到了,扶着曲蕭和的胳膊慢慢站了起來。
不一會兒,曲蓼嚴就帶着一隊禁軍舉着火把趕了過來,在火把的照耀下,他看見曲蕭和與風雪霁二人緊緊挨在一起,霎時大驚失色,指着曲蕭和罵道:“豎子成何體統,老夫怎會生出你這樣的登徒子。”說罷,上前一把拽開曲蕭和,一腳将他踹出了三丈遠。
風雪霁頓時失去了重心,腳腕吃痛,跌坐在了地上。
“等一下,曲将軍”捂着自己的腳腕努力地站起來,替曲蕭和辯解道:“是我從馬上摔了下來,曲蕭和他扶住了我。”
曲蓼嚴一聽嫡公主摔了馬,立馬過來蹲下查看風雪霁的傷情,然後單膝跪地抱拳請罪道:“微臣救駕來遲,請公主恕罪。”
順帝與賀皇後聞訊趕過來時,風雪霁還坐在地上,身上的衣裙上淨是泥土,曲蓼嚴與一衆禁軍皆跪在地上。
賀皇後見狀,立馬撲倒風雪霁身邊,攬着她眼裡滿是心疼:“霁兒怎麼了?哪裡受傷了?”
風雪霁蜷在賀皇後懷裡,哭哭啼啼:“沒事母後,就是腳腕扭了一下。”
賀皇後眉頭緊皺,厲聲責問衆人:“公主為何會深夜墜馬!你們到底是怎麼巡邏的?”
曲蓼嚴見帝後來了,轉身跪向順帝,禀報到:“微臣夜巡不力,未及時發現嫡公主落馬,請陛下恕罪。”
順帝走到風雪霁身邊,蹲下來仔細查看了她的腳傷,連忙宣召了随行醫婆。随後順帝輕聲問道:“霁兒,這夜深露重的,你不在廂房裡好好休息,怎會跑出來騎馬?伺候你的宮女們呢?”
伺候風雪霁的孫嬷嬷和兩個小宮女跑上前來,跪地回話:“陛下恕罪,奴婢去廚房為公主熬制牛乳,誰知回來就…發現公主不見了。”
“奴婢…奴婢去倒公主的…夜虎了。”
“公主說冷,奴婢去找被褥了。”
兩個侍女也不過十四五,吓得話都說不利落了。
賀皇後不相信一向乖巧的風雪霁會深夜外出,更不會自己來騎馬,她一扭頭,看到身後風雪鸢正站在一旁,伸手指着風雪鸢疾聲呵斥道:“是不是你,半夜教唆霁兒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