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我去調查了援助的渠道,接着順勢查到了「羅曼」。隻是,這個家夥卻把這些好事算在了傑森頭上,就像是在為養子積德一般?
聽起來就很矛盾。
「黑面具」在提醒着我犯下的過錯,也證明曾經的我是多麼天真無知,片面化的憑借陣營所屬判斷一個人好壞,事到如今我甚至不确定我有沒有害過他人。
怎麼做的到無動于衷呢?
作為人類基本的道德底線在抨擊着我,告訴我即使隻是遊戲,也不應放棄基本的底線與原則。
作為玩家的我又在叫嚣,不過是數據衍生的NPC,又何必在意那麼多?
總歸是會丢棄的東西,何須在意呢?
兩種觀點在【狂笑盛宴】中曾爆發過一次,在【絕對正義】裡相對相安無事,在此刻卻由于這般小事又一次展開激烈的碰撞。
所以我動搖了,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忍心下手殺了「羅曼·西恩尼斯」,殺了他就是一種妥協,因為我已經意識到了錯誤,卻沒有悔改。
不殺他又好像在證實自己曾經的犯下的過錯。
既然已經錯了,那就一錯再錯吧,一條路走到頭,或許就不算是錯。
「領主超人」說過,對、錯曆來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活到最後,我就可以說我是對的了,對吧?
‘提姆,我們為何走上這條艱難險阻的道路?’
那個男人高大的背影在一條背光的道路上出現,恍惚之中我似乎聽到了他這樣問我。
彼時,作為羅賓的我跟随在他的身後。
為何?因為…因為!
‘這是一條看不到前路的道,屠龍者終成惡龍,若是沒有底線,我們也将變得與他們沒有區别。’
是的,這就是不殺原則存在的原因。
‘你為什麼要成為羅賓?’
因為這是遊戲嗎?
不…不盡然……
别人不知道,我卻不能說不知道,當初進入這個遊戲,分明是為了逃避現實,那樣的我,其實一開始對于主線一點也不積極。
是「蝙蝠俠」,給了我生活的動力,是黑暗騎士讓我重新燃起了探索的欲望,所以我拼命的收集他的情報,半夜帶着照相機偷拍他的照片。
隻是想離這個閃光點近一點,近一點!
‘因為你需要我?’
昏暗的路燈下,那個仿若遙不可及的男人終于轉過頭面向了我。
年幼的羅賓仰頭望着他,好似想透過黑色的頭罩看清下方的表情。
男孩在渴求那個答案,期望男人可以對他的話語做出認同,告訴自己,他的确需要羅賓,需要自己。
‘不,并不是我需要你,提姆。’
然而,黑暗騎士總是如此,他的答案大跌眼鏡,使男孩失落的就差表露出來。
‘是因為他們需要你,而你剛好看到了。’
‘他們?’
他們,指的是「哥譚市」的市民們,甚至更多的人。
是啊,最初成為羅賓是因為「蝙蝠俠」,可我堅持下去的理由,難道不是因為我這個普通人,隻是在做力所能及的事嗎?
因為我看到了,我能夠做到,必要時刻或許非我不可,所以我去做了,義無反顧。
才不是什麼偉大的理由,隻是因為我可以,我也很高興,能夠成為那些人感謝的英雄。
‘是的,因為我知道我可以,所以成為了羅賓。’
抱歉,「布魯斯」,差點就忘記這件重要的事了!
任務,并不是非要以殺伐的方式完成,某些選擇與底線,我不能再妥協了!
想清一切,路似乎明朗了不少,「布魯斯」不愧是我遊戲中的人生導師。
平緩心情,借由監控獲得「羅曼」本人的方位,同時思考如何勸解對方同意自己的計劃。
「小托馬斯」對我的信任并不高,事情結束後保不齊會派人親自過來驗收交易物與「羅曼·西恩尼斯」的屍體。
若我不打算殺了「黑面具」,這個假死的計劃,最好就是能勸說「黑面具」同意一同實施。
至于方法最好是聲勢浩大,并且明目張膽的“毀屍滅迹”,可以弄一場轟轟烈烈的爆炸,隻要死無對證,屍體都沒了,本人不出現,誰能證明「黑面具」還活着?
勸說的方法,在我看來就是傑森。
利用傑森,亦或者讓傑森親自與「羅曼·西恩尼斯」商讨?
這麼說,最好找個機會抽空去見傑森一趟,這次得明說自己是玩家的事了。
一想到無法再用NPC的身份逗傑森,我不僅覺得遺憾。
然而,某些事似乎正如我最初所想,無論是那一個「哥譚」,在一場宴會上絕對是雖遲但到的東西。
那就是破壞宴會,攪局的敵對勢力。
站在門廊處的我還在思索該不該直接用隊友聊天把傑森叫出來,然後後知後覺這個功能被暫停使用時,就聽到隔着牆的宴會廳那邊傳來急促的子彈聲。
一梭子的機槍掃射分外清脆,尖叫聲此起彼伏,但随着另外一聲槍響一切歸于平靜。
似乎是震懾成功了,人質們陷入了沉默。
該死!誰啊?在「貓頭鷹」的地盤鬧事,我交易物還沒拿到呢!
當然這不是重點。
哪怕宴會廳内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是「法庭成員」,及不知情的親屬,手染血污,但他們的生命也不該随意被人定奪!
這一刻,我不是德雷克副官,也并非「夜枭」正在指導的紅翼,某種奇怪的感觸令我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定位。
我是紅羅賓,我不能讓生命無故被人奪去!我不能再愧對「布魯斯」的教導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與未來,而這不該因為那些罪惡被攔腰切斷,我要做的就是守護他們的未來,起碼不能讓他們因為罪惡中途夭折。
若是他們有罪,會有辦法審判,但不該利用扭曲的殺伐獲得這個結果。
必須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