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沒想到今晚需要臨時多準備一套衣服。”
「西恩尼斯家族」的大宅之外,「韋恩」的車子停駐于前院寬敞的車位上,加長林肯停靠在偏向角落的位子,而我卻站在車外,正與「局外人」進行着對話。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絲毫不加掩飾的調笑,哪怕聲色冷漠,但那種抑揚頓挫的語調聽起來就好像在譏諷什麼。
特别是我聽出了他的重音。
“臨時多準備一套”,他對于臨時加上的工作不太滿意,可是卻仍舊對我身上發生的事饒有趣味。
“是意外…”我低着頭盡量避免他将被咬破的嘴唇與帶着“誇張”牙印的耳垂的痕迹看清,妄圖用月色的沉寂與前院的昏暗去遮蓋這份羞恥。
事實上,無論是線下,還是遊戲中,同性戀都是很常見的一種常态,如果說這個副本世界設定「理查德」是同,我也沒有什麼所謂。
問題在于,我其實感覺的出,對方對我的心态更多的逗弄,而非出于所謂的愛意。
我不知道該如何具體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要說是被侮辱之後的恥辱感嗎?
似乎也沒有。
或許是對「迪克」的好感太高,再加上此刻的我尚且沒有完全代入這個世界,所以對「理查德」的所作所為,我似乎僅有一種不知所措,與對未來不知如何面對「迪克」的詭異羞愧。
細說這算不了什麼,也不過是被一個有熟悉之人面龐的家夥親了而已。
嚴格意義上來說,仔細回憶,在遊戲中這并不是我的初吻。
我的初吻是在主線世界中做羅賓第一次搭救某個女性路人NPC的時候,莫名其妙搭出去的。
因為我沒料到獲救的人質會親吻自己,因此沒能躲過對方的“偷襲”。
那之後,也就對此小心了一些,無論任何性别的市民,都會保持着距離與禮儀相處。
或許算得上純情?現實中我也沒有談戀愛的機會,所以對于親吻之類的并不是非常适應。
如果說僅僅是一個吻的話,我大概不會震驚那麼久。
一個吻而已,同性之間,我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可「理查德」給我的吻并不是那種可以輕描談寫忽略忘卻的,從未感受的纏綿與窒息,過後回憶起來帶着某種朦胧的情S意味。
一切似乎都因為這件事,這個舉動,而變得怪了起來。
好在結束後「理查德」并未進一步逗我,毫不留情的離開也算是給我了一個緩沖時間。
老人家面色不顯,隻是他的眼神卻是那麼的犀利,我猜「理查德」的所作所為必然瞞不過他,所以我這副慘不忍睹的模樣,他也是心知肚明。
心知肚明,卻還是故意用着這種口吻調侃我?不得不說,「局外人」真的是惡趣味滿滿!
許是被他盯得時間太久,以至于最初對于這些并非那般在意的我,都不由得生出了強烈的窘迫。
“好吧,請稍等少爺,優秀的管家可以提前準備好主人需要的一切。”他幾乎是皮笑肉不笑的說完了這句話,禮儀或是服務倒是沒感覺到,就隻能從他身上感覺到一種陰恻恻的氣場。
懷念「阿爾弗雷德」,「阿爾弗」才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管家。
萬幸的是,「局外人」沒有再繼續停留此處戲弄我觀察反應的想法,轉身快速的以某種極為古怪的步伐,消失在黑夜之中。
不過幾分鐘時間,老人家帶着一套仿佛剛剛熨燙好,還挂在衣架上的西裝回到了這裡,并将衣服交到了我的手上。
由于「理查德」出乎意料的操作,我不得不帶着衣服,在同自家少爺正式拿着邀請函進入宴會廳内部之前,找到「西恩尼斯家族」的仆從,借了一個空房間,用于更換衣物。
「理查德」下手有點狠,也是他本來也沒多在意我,要不然衣服也不至于撕扯的如此難堪。
将損壞的衣服脫下,感覺到脖頸處的刺痛,借由手機的前置攝像頭,我看到幾道不算短的指甲劃痕。
破皮了,怪不得有點痛。
重新換上新的服裝,這才發現居然還挺貼身,小小感歎了一下「局外人」的厲害之處,轉身間我看到屋子裡陳列在某個展示櫃中的白色面具,不禁無意識撫摸嘴角的傷口,陷入了沉思。
并未思考多久,我把展示櫃裡面的面具拿了出來。
或許隻是我心裡的羞恥在作祟,也就僅僅是我想得太多,他人怎麼可能看一眼就知道這是被人咬出的痕迹?
可是,我還是不太願意被人看的咬破的嘴唇,感覺怪怪的。
戴上面具,一切做好準備後,我走出房間,準備前往主要舉辦宴會的區域參與活動。
争取早點回到「理查德」身邊。
宴會廳的主要區域設置在「西恩尼斯大宅」的後花園部分。
大概得益于「西恩尼斯家族」與「韋恩家族」之間關系展現出來的與衆不同。
作為所有加入「法庭」中唯一不需要服用「小托馬斯」提供的藥物以求表忠心的家族,大部分的「法庭」成員,乃至那些不知情卻位居高位的人,都不乏想借「西恩尼斯」的關系搭上「韋恩」的線。
因此,今晚這個「西恩尼斯家族」繼承人的成人禮,可謂是賓客如雲。
有錢有勢的人舉辦的宴會一般都會十分看重安全隐患,更何況,對于「羅曼·西恩尼斯」本身來說,宴會的最終目的可不僅在他的繼承人,還有與「小托馬斯·韋恩」的暗中交易啊。
所以對于身份的排查分外精細。
不貼合的面具成功的阻礙了部分視線,等我回到宴會廳門口時,某個在眼中一掠而過的身影,倒是叫我感到了些許驚訝。
随即,尴尬也油然而生。
誰能預料到,在那般尴尬的事情發生後,「理查德」還會在門口等我?
由于宴會尚未開啟,大部分參與宴會的客人實際上還在門口徘徊,有一部分甚至開始展開了聊天,企圖在進入宴會前,熟絡感情一般。
然而,即便如此,哪怕我帶了面具,他還是一眼便在一衆人中看到了我,我猜,或許是因為,年僅十五的我,就個頭而言,真的在人群中矮的矚目吧?
“提摩西,你真是慢的可以,是打算讓我一直等着你嗎?”
「理查德」的話語聽上去好似在敲打我,言語間我卻被察覺出一絲責怪的情緒,聽起來就好像是故意說給誰聽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