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闌珊,城市比起白天更為黑暗,燈紅酒綠的夜晚,街道上的人們行色匆匆,除了少數有底蘊、有底氣的商鋪,一般小販早早閉店關了門。
隻是即便如此,這座城市的晚上在某種程度上依舊熱鬧非凡。
晚間八點左右,穿戴上由「局外人」親自準備的一套貼身服飾,我恭候在「韋恩莊園」的大廳處,等待「理查德」的出現。
西裝穿在身上,将頭發用發蠟梳理整理的青年緩步從階梯上一步步走來,他眉眼中略帶不耐,似乎對于今晚這個突如其來的行程安排很是不滿。
「理查德」并不喜歡參與這種社交晚宴,不同于「布魯斯」需要維持花花公子的草包人設,這裡的「小托馬斯」可沒有這類愛好。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個副本中的兩位「韋恩家族」成員,算得上一年到頭能不社交就不社交的那種類型吧。
事出有因,若非今晚的活動是「小托馬斯」本人提出的,實際上「理查德」都不願意出門。
往日裡誰能輕易約上「韋恩家族」的人,還讓他們前去赴約呢?
在「貓頭鷹法庭」差不多掌控「哥譚」後,這座城市姓的是「韋恩」,天王老子在這裡都得看「韋恩」的臉色。
因此,若是以往,「理查德」想都不會想一下,直接就會拒絕發出邀請函的家族,回絕邀請。
拜托,即便是禮貌邀請,他不想去,你奈他何呢?
可惜,得知這是「小托馬斯」要求出席的宴會後,「理查德」隻能苦悶的改變自己本來預訂好的行程。
将自己的「利爪制服」放回原處,反而穿上了自己最讨厭、最束縛的西裝,準備好去參加惡心人的宴會。
接受「理查德」厭惡的表情,我知道他有多不開心,「理查德」讨厭這種虛與委蛇的活動,打着社交的名義,卻得應付一堆抱着惡心人心态接近自己的家夥。
再加上出行安排還是「小托馬斯」臨時告知的,等我從「快樂港」的基地回到「哥譚」通知「理查德」「小托馬斯」的命令時,已經是接近宴會開始的時間了。
原計劃被打斷的煩躁我太清楚了,事情沒有按照自己所想進行的不悅,驅使他一直用惡狠狠的眼神瞪着我,好似我才是打亂他計劃的罪魁禍首。
哼!有本事,對「小托馬斯」抱怨去啊!你個死兄控!
“車子已經備好了,兩位可以直接前往前院乘車。”
「局外人」的身法十分厲害,他時常會在人沒注意的時候消失不見,而後在某個你可能意想不到的地方,又突然現身,或是忽然出聲與你說話。
我不确定這是不是他的惡趣味,他走路幾乎可以說是無聲無息,因此總喜歡偷偷潛到他人背後說話,吓你一跳。
好在,我此刻佩戴的稱号是【副官的窺探】,其特殊效果令我在「局外人」出現在我的感知範圍内的那一刻,就順利捕捉到了他的存在,所以當他現身的時候,我早就心知肚明那般看向了他,全然沒有一副被吓到該有的表現。
也因此,我看到老人家本就面無表情的臉上,嘴角向下了一個小小的幅度,好似在用這種隐晦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失望?
“阿爾弗雷德!下次出聲前麻煩走到人前!!!”
隻是,我感知到了是一回事,「理查德」可沒有提前察覺「局外人」的所在。
并非「理查德」接受的鍛煉少,也不是他的感知能力太弱,僅僅是因為「局外人」的身法異于常人,我懷疑他不是什麼軍情六處的特工,這身法,特喵的明明是高級刺客吧?
“我很抱歉少爺,我以為自稱勤于鍛煉,意圖跟上托馬斯少爺腳步的您,能察覺到我的存在。”
哦,多麼優美的英式英語,聽起來多麼有諷刺味道,但細究用詞和語法卻沒有一處不妥啊。
「阿爾弗雷德」,我願意稱之為陰陽怪氣方面永遠的神,不管是那個世界的「阿爾弗雷德」,這方面的語言技巧都點滿了一樣。
而此處的「阿爾弗雷德」,相當于是把權限全部打開了,毫無阻攔的咔咔亂殺!逮誰誰死!
現在不巧,這個家真正能有效約束「局外人」的「小托馬斯」可不在,所以我決定保持沉默,可不敢在「局外人」卡卡亂殺期間,惹火上身!
這個家的家庭和諧有待加強,真正能夠和諧的情況,是在「小托馬斯」本人在場的基礎上,構建在虛情假意中。
當「小托馬斯」不在以後,「局外人」與「理查德」之間就僅剩不合關系了,不對付的态度分外明顯。
「局外人」不是一個合格的管家,他隻是表面上聽從「理查德」的意見,實際根本沒有把「理查德」放在眼中。
那雙眼瞳裡對人的傲慢與輕視,完全沒有掩飾。
似乎不管「小托馬斯」表現的如何疼愛「理查德」,有多少證據可以直接說明「理查德」在「小托馬斯」眼中的地位。
也改變不了「局外人」不把「理查德」放在眼裡的态度與做法。
這對我算正常,副本中故事背景的設定,我這個角色提摩西·德雷克地位本身就與其他人不對等,所以「局外人」沒把我當回事,可以理解。
但「理查德」呢?
「局外人」為何敢輕視「理查德」?
「理查德」又為什麼隐隐恐懼「局外人」?
“少爺,時間不等人,我們該出發了。”
不算貿然開口,我隻是不想在此浪費太多時間,才出口打斷了他們之間的氣氛。
這句話似乎打了圓場,「理查德」最後回頭看了眼「局外人」,又意味不明的看向了我,氣性十足的保持着自己身上的殺氣,徑直走出門廳。
等「理查德」離開,我對着「局外人」禮貌點頭,才開口問,“你跟我們共乘一輛車嗎?”
“等拿到東西,我會在适時的場所出現在你面前,無需擔憂,提摩西少爺。”
什麼叫适時的場所,也就是說,我還必須把握時機、把控場景嗎?
或許又有人會問,為什麼等到「理查德」離開後才問?因為這個任務,是隐瞞着「理查德」進行的。
「小托馬斯」明确表明,我與「羅曼·西恩尼斯」的交易絕對不可以讓「理查德」知道,察覺都不可以。
換而言之,對于「理查德」而言,就是莫名其妙被叫去參加一場無聊且令人生厭的宴會。
隻有我、「局外人」、「羅曼·西恩尼斯」本人,與發布命令的「小托馬斯」,才知道今晚的宴會,不僅僅是「西恩尼斯家族」繼承人的成人禮那麼簡單。
至于「羅曼·西恩尼斯」是否知曉自己交易結束就必須喪命,這件事我就不得而知了。
與「局外人」的交談并未持續太久,為了避免引起「理查德」的猜忌,我們之間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兩句,便迅速分開了。
回到車上時,我看到「理查德」極為不悅的表情,一時間也拿不準對方這脾氣究竟是對誰發出的,是因為方才在「局外人」面前吃噶,還說因為我慢了一步呢?
“抱歉少爺,讓您久等了。”
我禮貌的笑了笑,恭敬的對他表達自己的歉意。
也不知是出于玩家顔狗的心态,還是怎的,歸功于我一直以來都吃「迪克·格雷森」的顔,以及對「迪克」的熟絡,對待身為同位體的「理查德」,我還說免不得态度柔和。
因此我此刻的笑容,是一種「理查德」不認為該出現在我一個下人身上的表情。
說到底,「理查德」與我不熟,他對于我這份态度反感似乎也情有可原吧,畢竟,在他的觀點裡,我不是接任他的羅賓,而是一個企圖讨好他兄長的家族而送過來的禮物,沒有人權可言。
且不說,這個兄控,還懷疑我想偷走他的兄長呢。
稍微恍惚了一下,「理查德」很快便恢複自然,回到往日裡對待我的态度,用着極為不耐煩的語氣開口,“你和那個老頭到底說了什麼?是托馬斯的命令嗎?提摩西,我勸你對我說實話,記住我才是你的主人。”
威脅絲毫沒有震懾力可言,比起「夜枭」,我不說他的殺人手法是否純熟,僅談及他在武力方面以外的地方,「理查德」表現的似乎都較為稚嫩。
也因此,當他散發惡意對待一個人的時候,就如純真孩童那般,僅僅是被染黑後的可怖。
怎麼描述呢?
是一種天真、純粹的壞,壞,但你還不會讨厭的地步?
“的确說了一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