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瑟點點頭,好吧,她再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江瑟瑟在屋内踱了一圈,時不時地拿起匕首比劃,偶爾又摸摸雕飾精緻的大刀。
“姑娘想要什麼刀?是切菜還是踱排骨?”苗十八不厭其煩地講解着每一把菜刀的用途,上下嘴唇一碰,說得泡沫星子都幹了,也未見江瑟瑟挑出個所以然來,“沒事兒,姑娘慢慢選,選中了盡管拿走便是。”
“都可以拿?”江瑟瑟問苗十八。
“随便拿!”苗十八大手一揮。
江瑟瑟掃了眼裴霁舟,道:“行吧,那戟和矛,還有弓弩等不要,其它的我通通要拿走。”
“啊?”苗十八差點兒驚掉了下巴,“姑娘,您,您都要啊?”
江瑟瑟挑眉,“怎麼,舍不得?”
苗十八回頭看着裴霁舟,見後者不為所動,便知這事他已然默許,“那倒不是。隻是小的着實好奇,姑娘要這麼多刀具做什麼?”
“我自有我的用處,你無需多問。”江瑟瑟道。
“這要怎麼帶走啊?”苗十八心裡還是有些心疼的。
“待會兒我會差人來取,你隻管配合便是。”裴霁舟道。
“是。”苗十八喏喏道。
“東西都備齊了,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從苗十八家裡出來,江瑟瑟和裴霁舟朝着京兆府的方向折返。
“還需要什麼?”裴霁舟問。
江瑟瑟停下腳步,偏頭望着裴霁舟,“我是個弱女子,力氣自是比不得男子的——”
話沒說完,就聽裴霁舟嗤笑一聲,江瑟瑟不悅地皺起眉頭。
裴霁舟笑道:“你還知道自己是女子?可我見你一點兒也不弱,居于屍骨之間而巍然不動,那情景,我想着都頭皮發麻。”
江瑟瑟橫了裴霁舟一眼,說起了未完之話,“所以需得找一個成年男子來砍骨頭。”說完,江瑟瑟一動不動地看着裴霁舟。
裴霁舟恍然,指着自己鼻子反問:“你想讓我來砍?”
“王爺不願意?”江瑟瑟亦反問道。
“那倒不是。我隻是有自己的事情忙,耽擱來耽擱去,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砍完。”裴霁舟道。
“那王爺也得找個人來幫我。”江瑟瑟道。
裴霁舟問:“雷鳴不行?”
江瑟瑟搖頭,未等裴霁舟詢問原由,她便自顧解釋道:“他年齡太大了。”
“雷鳴習武出身,即便老了些,也不至于沒了氣力。”裴霁舟道。
“我并非嫌棄他老了沒力氣。而是他年紀大了,行事難免會過于刻闆,不利于我作比對。”江瑟瑟道。
“你非要年輕的,可如果兇犯是個中年男人呢?雷鳴豈不是正合适?”裴霁舟又道。
“不會。”江瑟瑟回道。
“什麼不會?”裴霁舟不角。
“你想,失蹤的女子皆是年紀小且相貌出衆的,一般長得漂亮的比相貌平凡要更自信。這樣的女子,會看上雷寺正那類男子嗎?”江瑟瑟解釋。
裴霁舟不解江瑟瑟之意,江瑟瑟無奈隻得往更明白了說,“女子頻繁失蹤,可京中卻從沒發現被綁架掙紮的痕迹,哪怕是被迷暈帶走,也不可能瞬時做到。這說明那些姑娘極有可能是自願跟着他走的。而最容易讓姑娘放下戒心的,就是長得好看的男子。”
裴霁舟聽得想笑:“盡是些歪理。但——好像又有那麼點兒道理。”
頓了頓,裴霁舟又道:“放心,我會給你尋個合适的人。”
“嗯。”江瑟瑟應道。
兩人并肩走了一陣,裴霁舟忽然問江瑟瑟:“你是因何得出這個結論的?”
江瑟瑟瞥了裴霁舟一眼,不屑道:“因為我也是女子。”
“呵!”裴霁舟被噎得無話可以,過了片刻,他又問,“反之是否亦然?所以你與傅少師才這般‘惺惺相惜’?”
“王爺可真會舉一反三。”江瑟瑟冷笑。
裴霁舟不解,明明江瑟瑟那日與傅斯遠相談甚歡,為何他每每提起時,江瑟瑟都一臉嫌棄樣?
“姑娘與傅少師之間可有着嫌隙?”裴霁舟又問。
江瑟瑟自顧朝前走着,回嗆了裴霁舟一句,“王爺怎麼跟個長舌婦似的!”
裴霁舟眉頭緊皺,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揶揄,但這也讓他更加地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