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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落。傑森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兔子洞似的，不停下落。一開始很冷，然後越來越熱，像是一路往烤爐裡掉。

不斷地……

“你原來是警察的卧底。”

卧底？什麼？對他來說，猝不及防的交手，對那首領來說，已經完全做好了準備。扣動扳機，子彈被飛起來的五環彈開，他拔出大種姓之刃。努力反抗，他揮舞利刃，卻隻砍中幻影。

那首領說得沒錯，手環威力無窮。

埋伏的rpg更是威力無窮。

冷是因為生機漸消，而熱是因為奔赴死亡。

他一路墜落，雖然沒有火，但過高的溫度仍舊燒光了他的衣服。他知道衣服不是真的，但人死不留内褲這點還是讓他臉有點羞得慌，不過很快他就适應了。他現在好像是在黃泉路上，和上次不一樣，上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走了還是沒走，他隻覺得上次好像沒脫得這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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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啊？”蓋問。“這都幾個九天了？”

“還得再等等。”隐形女蘇珊說。“他得保證一切都沒問題。這是長途旅程。”

“啊，那群外星人怎麼來的？我們就不能問問他們，搭個便車過去嗎？”蓋又問。然後他們聽見神奇先生那邊砰的一聲，滾滾濃煙，實驗室的燈全都滅了。蘇珊看了眼實驗室的門口，重重地歎氣，拎着滅火器跑過去。但蓋的速度更快，他用燈戒滅了火，把變成爆炸頭的裡德揪出來，又問了一遍。

“重要的是頻率。”神奇先生李德頂着個爆炸頭，灰頭土臉地說，“如果我們不能把頻率的問題安全解決，就算去了也沒用。”

蘇珊的手機嗡嗡響。

“你沒事兒吧，哥們兒。哎，你是他老婆，怎麼都不關心他一下子呢？光顧着看手機？”

“咳咳。”裡德不好意思地撓頭，“可能是又惹麻煩了吧。”

“是啊。”蘇珊無奈道。“剛才的爆炸幹擾了衛星通訊，蝙蝠俠問我們怎麼回事兒呢。”

“他怎麼知道是這裡爆炸影響的？”蓋不解。“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裡德仰首挺胸，一叉腰：“全世界能因為實驗影響到全球衛星的，隻有我一個人！”

“這種事兒你就别自豪了，哥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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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往下落。照現在這個狀況看，黃泉路有很多種形式，兔子洞是其中之一。往下看，亮亮堂堂，紅熱，再繼續是明黃色，好像熔融的鐵水。看起來自己在往地獄走似的，但這裡沒有硫磺味。

他以為會看到走馬燈，但這次和之前的那次不一樣。這次很新鮮。但是形式不怎麼新鮮。一個人出發去找人啦，沙漠啦，恐怖分子啦，密閉的小空間啦，還有爆炸啦。很熟悉，對不對？

其實他來的時候就有預感，不然他也不會對克裡斯蒂說那些話。他不覺得萬念俱灰，而是感到激動，一個謎團即将解開。

他感覺到命運，無限的、不休止的循環，他的命運，他們的命運，哥譚的命運。無論做什麼最終都回到原點，奮鬥，成功，毀滅，沒有盡頭。

一個前所未有的機會等待着他。如果他死了，他就失敗，如果他沒死，活過來，他的生命就會失去許多束縛……他會知道……必須知道。他要問問，死亡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然他以後可能都睡不好覺。雖然他一直也都睡不好覺，很多夢，大多數是噩夢。可能這是他喜歡熬夜的原因，逃避夢境，逃避每一次心髒驚慌失措的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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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堆裡冒出一隻老虎的腦袋。

是湮滅。其實他早就想走了。但傑森走之前吩咐他讓他保護好莉安。他照做了，等待讓他焦急。他數着日子，在第四天的時候，他再也等不下去。遠方的不安像炸開的白酒罐子一樣直沖鼻腔，瀕死的影像在他的眼前乍現。

他剛要離開，卻被莉安眼疾手快地扯住了尾巴。

“我也走。”她說。

死小孩，湮滅把自己的尾巴從莉安手裡搶回來，拽尾巴可疼了。你要是出事我可不管你。他想。

湮滅旁邊一個小小的腦袋。是莉安。

她穿着罩袍，拿着望遠鏡，觀察遠處的山洞。莉安本來想聯系其他人，但是衛星通訊失效，她不得不想别的辦法。

莉安身邊還趴着伊森的妻子。

她很緊張，不敢露頭。她從來沒做過這種事。這太離經叛道，太危險了。跟着一個小姑娘還有一隻老虎，冒險跑到恐怖分子的地盤，她出來沒有經過丈夫的允許……伊森不是個保守的人，但她還是緊張。道德和習俗的緊張和生命的緊張一塊到來。

“你得救伊森叔叔不是嗎？”傑森他們離開幾天後，莉安用托尼的手表磕磕絆絆地翻譯。

她隻思索片刻，就背起莉安和老虎一塊趁着夜色離開。她當然知道不安全，但是她的丈夫更不安全，而且，她怎麼放心一個小孩跑到沙漠裡去呢？她照顧不好自己的。湮滅好像知道他們的方位，她猜可能是嗅覺很靈敏，能聞到他們的氣味。在她眼裡這是一隻神奇又溫順的老虎，一路上一直保護着她們。

莉安和爸爸在夏威夷學的開飛機，前些日子，傑森給托尼演示的時候，她也留意着，然後她就學會啦。她把飛機拉起來的時候，伊森的妻子擔心得要命，一直用手捂着胸口。現在她的心髒強大了好多，戰機平穩落地，離這裡大概有十公裡遠，她背着莉安走了五公裡。

“就是那裡對嗎？”莉安問湮滅。

湮滅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