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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個發現。

蜘蛛俠，綠魔，金并還有黑面具。

蜘蛛俠追蹤金并的交易，跟着一起來到了哥譚。然後消失了。

綠魔和黑面具之間的聯系不僅僅是贊姆努。但是現在還沒搜集到其他證據。

蜘蛛俠的情況還不清楚，恐怕兇多吉少，所以他僅僅隻寫了綠魔。

第五個發現。

哈。

我為什麼梳理線索的時候還要大喘氣？傑森對着自己基地裡的線索闆想。

可能是因為自己有了一扇讓自己對其他人情緒格外敏感，還屏蔽了精神控制的發光肋骨。

發光肋骨可能緻命也可能不，在這個超能力獲取方式随意得千奇百怪的世界，它極有可能是種饋贈，但是，代價是什麼呢？

從普通人變成超能力者，意味着責任和即将到來的混亂人生。

堅持下來的人，有的做得很好，有的做得稀糟，但無一例外，他們的人生都從安穩的坦途走向深林。雖然富有生機，但處處都是危險。

他們必須搏鬥，最好的情況是和敵人，這是最直接的。

差一點的還要和生活搏鬥，因為人總要過日子。

再差一點的是要和庸人，也就是平常人搏鬥，即使你在保護他們。

他們并非不領情，在你救了他們的時候，他們一樣感謝。但在那之外，他們隻是普通人，沒法給你除了口頭支持之外的任何支持，而你隻能自己抗争。

最差就是你走上了一個沒有回音的道路。

沒人認同你，包括你的親人朋友，你做的事雖有成效但并不符合立場，所以你最好放棄，最好改頭換面金盆洗手重新做人。你清楚自己做的事隻有關事實無關立場，但沒有立場就沒有立場賦予的正義性。

英雄是精英會員制，你必須在各個方面都夠格，足夠勇敢，足夠符合社會認識，有足夠的武力和機智，還有，一定要和你的敵人針鋒相對，有一點相像就叫狼狽為奸。

他人的批判和譴責從未斷絕過，以至于你對評價麻木又敏感。你麻木，所以不在意負面評價帶來的壞名聲，于是你看起來有點自暴自棄，你敏感，所以對一些人的評價過分在乎，于是必須自我保護，必須抵抗。

你的抵抗是說些爛話，然後自我隔絕，在某些時候對正常的話反應過激，非常不幸地發現自己居然患有詞敏性癫痫，一旦發作就好像隻被一風吹就瘋狂對着空氣亂咬的吉娃娃。

傑森以自己的前半生為代價認識到一件事，那就是在美國，什麼東西都有個價簽。

生命中最好的一天需要付費，當廉價的人生付不起這個價格，就會把靈魂抵押進去。蘇醒是因為有人希望你用餘生做按揭貸款，副作用是漫長的一連串的窒息和驚恐，還有長達幾十個月的瘋狂。

之前，催款短信是炸彈的倒計時還有自己汩汩往外冒的血，終結直截了當地寫在自己眼前。

現在呢？

總之，傑森對自己的預期壽命很不樂觀。

黑面具實驗室的小秃站在傑森這邊。雖然小秃以為黑面具是他的糖爹，但還是十分好心地幫他銷毀了自己的報告，因為自己的一部分數據肯能和贊姆努大腦的數據吻合。但傑森其實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畢竟報告和報告的記錄都被小秃删掉了。

傑森也看出來原因：第一他和自己相談甚歡不想拿自己做實驗，第二他要為自己找好下家，第三他覺得傑森活不長了。和那老虎一樣，大概能活三個月。

但他畢竟也不是生物醫學組的，最多隻是看過持續觀察的報告，所以他沒法直接告訴傑森：我覺得你隻能活三個月。

呵。我這是會讀心了？

克裡斯蒂用大腦袋蹭蹭傑森的腿，溫和地呼噜呼噜，但因為聲音太低也沒什麼兇性，聽起來一點也不像老虎，反倒像牛在哞哞。

“抱歉啊克裡斯蒂。”傑森搓搓老虎腦袋，老虎就這樣任搓任撸，乖乖呆呆，最開始的氣勢蕩然無存。這讓他心裡難受極了。可他要是不按那個按鈕，克裡斯蒂就會咬死那個人。

那麼現在呢？如果真的隻有三個月可活，該怎麼辦？

你還要繼續卧底嗎？卧底到死，最後被人誤解，然後你的家人們翻到你的日志，上面寫着你的計劃和你找到的線索，然後像那些悲情電影一樣為你追悼？

哎這其實也不壞啦，想想讓人心裡因為某種情緒堵堵的，感覺也還挺不賴。

但是。

“克裡斯蒂，你覺得我是英雄嗎？”傑森夾着嗓子，像演木偶戲一樣對老虎說。

哇，真的傻。純傻冒。他想。我居然在想一個網友。這句話真的有那麼大觸動嗎？不規定一個期望，隻是單純告訴你不用伸手去抓，因為你确實是？

哎喲。夥計。

克裡斯蒂呼噜噜。

“是嗎？你和她一樣覺得我是咯。”更他媽傻冒了。但是除了自己之外又沒人在。傻又怎麼了？哼哼。爺就不是好蛋，既然都快死了，那可不是得玩點大的？

英雄？不，還不夠，幹嘛非得找一群民意代表？

正義幹嘛非得搞得那麼高爾夫俱樂部？

呼。先把眼前的事做好。第五個發現。斯塔克公司的俄巴代亞·斯坦和阿富汗的軍閥早有聯系。但并不是單純為了做買賣。

“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樣對年輕人有這麼多耐心。”黑面具搞得好像他是哥譚王，要傳位了似的。他算哪根蔥？

傑森還在回憶，老虎克裡斯蒂娜突然警覺，本來趴得好好的，突然站了起來。

屏幕上瘋狂彈窗。

“在不在？”

“在不在？”

“敲門了嗷。”

基地門口一聲“滴嘟”。

“陶德——”提姆直接黑了傑森基地的門鎖，達米安壓根沒敲門。

“嗨。好久不見。”穿着蝙蝠俠制服的提姆強制連通了傑森的視頻，他雙手交疊托着下巴，蝙蝠洞照舊沒開燈，屏幕發出的光藍瑩瑩的，搞得他像什麼反派頭子。後面一左一右倆護法，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

克裡斯蒂虎嘯一聲朝達米安撲了過去。

“克裡斯蒂！”傑森喊第一句還是攔老虎，結果就看見達米安眼睛亮了。

雖然隔着面具，但是誰讓傑森現在超會猜呢？達米安的眼睛百分百亮了。不過這點就算沒有超能肋骨也想得到。達米安一直想要一隻老虎，但是好幾年過去，連龍都養了一條，就是老虎沒養成。

“别動我的老虎！”他趕緊喊住掏出麻醉镖的達米安。老虎現在本來就傻呵呵的，再吃一記麻醉，豈不是挺不了幾天就完了？

“哇哦！”史蒂芬妮激動得縮脖子，她拉住卡珊德拉的手，小聲尖叫：“啊啊啊我好尴尬但是好激動啊啊啊啊！”

“克裡斯蒂？”提姆表情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