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黑面具第二次找傑森的時候，他詐降了。

在那之前他就想好要這麼做。

所以他才和鲨鲨……克裡斯蒂說自己最近會消失一陣子。

這段時間都不能聯系她，免得被黑面具看見，他誤會點什麼，順着網線把她找到，拿她來要挾自己。他想。

不不不，拿她要挾自己不是因為我和她有什麼關系，随便哪個普通人也一樣能要挾到我。

隻不過我們關系更好一點。

真有你的，傑奎琳。你也想太多了吧！黑面具閑得發慌查你互關網友幹什麼？

可能是版本回退實在有點過急過猛，容易焦慮。他重新做了信息加密，把手機放在基地裡。

回到最開始的地方，沒成想竟然又要來一次詐降，回到娘胎好不好？

想當初，自己和比紮羅見面時的場景，真和諧。我的面罩那時候也被掼了個稀碎，破玩意兒一天到晚就是碎來碎去，不過還是得戴，不然就像提姆一樣，随随便便就能被打斷鼻子。

雖然是自己打的。

嗨，都是過去的老黃曆了，幹嘛這麼當真？自己家兄弟，打一巴掌怎麼了？

在詐降之前，他研究了贊姆努的精神控制是怎麼一回事。最近最詳實的資料是根據薩姆森博士事後回憶寫的報告。雖然薩姆森博士後來失蹤了，但他對綠巨人和贊姆努的資料依舊保存在軍方的資料庫裡。

傑森于是了解到這種精神控制比起直接的操控，更接近于記憶篡改，黑的變成白的，白的變成彩的。

上次贊姆努輕易地獲得了大多數人的喜愛和支持，是因為把自己篡改成了不存在的童年回憶，但當人們發現邏輯漏洞的時候，就能夠破解這樣的篡改。

贊姆努選擇的童年回憶距離現在很遠，既模糊又容易給人帶來好印象，再稍加引導……比起浩克，贊姆努的心機可真不少。

不過我的童年沒什麼好占據的。傑森想。我童年滿滿當當全是創傷，他要是跑進來裝什麼甜心小白楊，那可真一眼就能看出來。

可黑面具叫來贊姆努再加上那外星武器，總不可能是專門對付我吧？

比起瘋帽子那種的直接控制，這樣的做法雖然效力不高，但卻能夠通過媒體和網絡平台輕松地擴散，從而達到影響人們心智的效果。

那些不起眼的東西往往引導人們做出選擇。

就像每到大選年時，人們就會在社交媒體平台刷到各種各樣的新聞，還有亂七八糟水軍的發言。很多人覺得這些沒法影響到自己，但恰恰是這些信息将一個又一個不明不白的人引向了投票箱。

興許和市長有關？就像很久很久以前，自己第一次詐降的時候。那時候達米安還在上中學，現在他都上高中了。黑面具，你要是總來這套，可就不新鮮了啊。他不會是想自己當市長？

可他那一張臉，簡直救無可救，比哈維·登特另一邊臉還磕碜，安插多少個假記憶都不好使。

至于那外星武器，有可能是拿它來控制贊姆努。隻是一個猜測。

黑面具支棱兩杆外星的破槍，就敢使喚一個浩克，要麼是他太過自信，要麼是他腦子有病。鑒于他過去那些英雄事迹，傑森傾向于二者皆有。

當然絕對還有其他原因。他隻是想罵罵黑面具。因為今天黑面具接他去一個地方，神神秘秘的，車窗都被黑簾子遮住，讓他想到送棺材的黑靈車。

他不怎麼喜歡這種感覺。

傑森在黑面具跟前裝得十分有九分像，差的那一分在保持清醒上。因為他的神奇肋骨總在隐隐作痛，針紮似的，像肉裡封了個全自動容嬷嬷。

不過，要是他直接服服帖帖，羅曼這樣多疑的人反而還會不适應。

“羅曼，你這保镖是英國皇家衛兵？從見面以來就一言不發？”

贊姆努就坐在他的後面，一個三米多高的巨人，窩在座位裡，乖巧老實，一伸手就能捏爆他的腦袋。

“話太多會讓我很煩。你的小司機不也是個啞巴？”

“那你倒是不煩我。”

“呵呵。因為我比較任人唯賢？”

“我不知道你看好我什麼。”

黑面具陰森森偏過頭觑傑森一眼。

“因為你，傑森。”

“你總是有一萬種法惡心我。你倒是得給我點好處，不然的話我幹嘛要聽你的？你可是試圖把我炸飛，我雖然不記仇，但是真的很痛耶。”是真的。這次肋骨比以往都痛。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車子平穩行駛四十多分鐘，最後駛入哥譚灣區的一個車庫。

黑面具和他一塊下車，卻把贊姆努留在了車裡。

電梯裡，黑面具按三下6樓，電梯不升反降。

“你不是好奇我購買那些外星武器的原因嗎？”黑面具說。

“當然。不過，現在我比較好奇你是怎麼和金并達成交易的。金并想要跑到哥譚來撒野，你居然同意了，這不是你的性格。”

“哼。臭紐約的跑哥譚要飯來了。”

黑面具沒解釋如何達成交易的細節，不過憑他這句話，傑森就知道黑面具是在套金并，而且還是拿自己套金并。

“我明白了，你是和他說好了把我炸死，我的地盤和他三七分成？你七他三。因為三是你能讓步的極限了，而金并也有信心在拿到這點地方之後站穩了慢慢磨掉你。畢竟他有一整個紐約。但是你又笃定我沒那麼容易出事。所以，交易失敗。但你還是拿到了最開始的那批武器。”

“你很聰明。我喜歡你這點，傑森。”

“你就那麼讓自己的手下送死？”

“他們都是些消耗品。咱們都認識多久了，你還不了解我？金并也對那些白癡外星人很不耐煩。白給幾個，他一點也不吃虧。”

“然後金并還得來搞我。”

“我會告訴他交易失敗了。”

“你隻需要那點武器？”

“沒錯。我又不是軍火販子。”

“準備走私到阿富汗的斯塔克軍火和你沒有關系？”

“買賣不關我的事。”黑面具說，“不過，那倒也不是第一批。”

“你幫他們送快遞？”

“俄巴代亞·斯坦才是那個背後的賣家。”

黑面具一點自己都不提，但傑森明白這裡面少不了他牽橋搭線。

“那個斯塔克集團的合夥人？”

“當然。行了，咱們還是說回你吧，還有那些外星武器。”

電梯終于到了。真是漫長的下降。

“來吧。”黑面具說。“你會喜歡的。”

傑森跟着黑面具走過黑暗的走廊，金屬地闆踩在上面發出空蕩蕩的響聲，打開一扇厚重的門，一切，瞬間豁然開朗。黑面具的基地照比之前，不僅一點縮水都沒有，甚至還擴大了幾倍。

傑森瞬間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的活動都是在為黑面具打掩護。他不過是一個不合格的僭主。那些惡心肮髒的面積從來不因人的更替而縮小，如果他不去掌握，那麼，自然有殘忍的人會去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