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回來的路上傑森碰上了夜巡的提姆。在茫茫的夜色中，提姆蕩着鈎索從天而降，給才被迪克還回來的車子頂棚留下倆腳印。
“我車頂都讓你踩癟了。”傑森說，“剛出差回來就夜巡，你可真敬業。”
“心情不錯。”提姆說，“而且在那邊晚上沒什麼活動，反倒渾身難受。”
“他呢？”布魯斯呢？
“他和羅賓在别的街區。”
“項目挺順利的？”
“是。但我更看好斯塔克工業的弧形反應堆。”提姆說，“我問了托尼，真可惜，他現在還沒有把那個反應堆投入商用的意向。”
“反應堆？”
“清潔能源。商業不成，或許可以做福利項目。”提姆說，“托尼對把它加入低收入人群福利體系還挺感興趣的。”
“聽起來不錯。但貧民窟那電路受得了它嗎？”
“不清楚。就是個設想。”
“改建完電網再接入清潔能源，貧民窟的房子就要被那□□商坐地起價了。”
“或許可以引入政府補貼。清潔能源補貼。總有辦法的。”
“好想法。”
不知道提姆清不清楚，那群房地産商可是給阿卡姆人提供資金的大頭。傑森腹诽道。
方法很多，用混亂來炒房隻是其中一種，這種主要用來騙騙中産階級。
而貧民窟的房地産自然有貧民窟的路數，廉租房的地産商為雙面人、小醜幫還有殺手鳄他們的幫派提供便利。最後廉租房的房價依舊還是那麼高，好像他們挺公道，其實和正常的房子比，它們的房價也就低上那麼一點！
一有事故，他們就拿補貼，稅的補貼、現金補貼、還有援助補貼。補貼和低稅率并沒把房租降下來，那些地方的社區管理和安全情況依舊還是聊勝于無。最後，貧民窟租房的淨收入比起普通的中産街區租房收入，居然能多出一倍來。
沒有工作證明就沒法租房，沒有租房證明就很難工作，一個死循環。窮人源源不斷，租住廉租房的人源源不斷，根本不愁租不出去。
這僅僅是明面上的收入。
拖欠房租的人，甚至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在混亂中“意外去世”。你以為那群心黑透了的狗東西會拿走這群倒黴蛋的保險金，實際上，倒黴蛋們窮到壓根就沒有保險金，更倒黴的是，他們很多甚至根本都沒死，而是被運輸到其他地方賣血賣器官去了。無論多沒用的人，身上總有幾個值錢的地方。
為什麼說是房租是明面上的收入，而不是合法收入。
因為那群倒黴蛋要麼被逼着簽了合同，要麼已經在法律意義上死了，這些活動，法律根本管也管不到。
黑面具手底下就有這樣的線路。他們早都知道披風鬥士們的打擊力度，所以這樣的事都跑到其他的地方去做，犯罪是分散開的，要怎麼在外界斷絕這樣隐秘的鍊路？
而我可以。
真可氣。想到這就他想起來，之前羅曼說這種事是：“有買賣就有交易，大家願打願挨。你把那些需求殺掉未必不能遏制這種情況，我們才不是什麼道德敗壞。他們靠這樣的買賣活下來又幹淨到哪去？”
真想一槍打在他臉上。其實我打了。但是當時我用的是bb彈。
聽話嘛。
該死的。
……提姆的想法是好想法。
總得有人有這些想法。
“你不夜巡了？一直坐在這？”
“我想知道你要上哪去。”提姆說。“你今晚去那個被炸毀的倉庫幹嘛？”
傑森意識到什麼，眉頭一皺，四下尋找定位器。
“要我告訴你嗎？定位器其實在車鑰匙上。”
“迪克……！”傑森咬牙切齒。
“嗯哼。”
“我就是晚上無聊。有必要嗎？盯我盯得那麼緊？”
“我也是晚上無聊。這片街區是你的地盤？”
“嗯哼。”
“沒什麼可打擊的。”
“不然你以為我白做這麼長時間？”
“卓有成效咯？維持治安的居然是幫派成員。給你個贊？”
“謝謝啊。”傑森假裝沒聽出來提姆的陰陽怪氣夾槍帶棒，“你不下車是想讓我給你送回家麼？”
“不。我其實是想來告訴你那個那個倉庫裡爆炸的是外星人，來自616扇區仙女座，資料不多，但是問題不小。”提姆說，“免得你把這繼續當成幫派戰争。黑面具和金并各有各的野心，現在又來了一波地外訪客。”
金并想要吞下哥譚，而黑面具呢？他想做什麼？傑森想這可真麻煩，神情不自覺地就凝重了。
提姆還想說點什麼，他看一眼傑森，又無話可說的樣子看向車窗外。他歎氣。
“怎麼，你也要來教育我？我是報了午夜道德補習班麼？”
“沒。我想企業轉型需要時間和機遇。如果一下砍掉主營業務，面臨的輿論和運營壓力都很大。”提姆說。
“真感人。謝了提米。”
“行了你給我送回去吧我有點困。其實我兩天沒睡覺了。”
“上次讓我給你當保姆，這次讓我給你當司機，德雷克總裁，你好大的譜啊。”
“謝謝。”提姆把安全帶一系，座椅一調，往後一仰，披風一緊，以閃電俠的速度奔向夢之國度。
“你……”
“Zzzzzz……”
“@#￥%！”傑森罵罵咧咧，打着火。
51
清晨，01眼睛還沒睜開，一通電話奪命似的打過來，打得他在睡夢中氣沒喘順，醒來是嗆醒的。
“您好……”
“這裡是站前指揮部，你現在過來。快。”
“是！”他強撐着用面部肌肉擠出堅定的聲音，臉都擠成菊花了。
“是”完，他被沒喘順的氣憋了好一會，咳嗽半天也沒舒服。
他從被窩裡睡眼惺忪地滾出來，十根指頭好像沒跟大腦連接好，一個也使不上勁，襯衫的扣子扣得費勁巴拉，七個扣眼扣了仨，最後實在不扣了，套上褲子蓋住下邊的，穿上外套蓋住中間的，打上領帶蓋上上邊的。
刷牙洗臉，情緒很大，力氣卻隻夠翻個白眼，翻完白眼，摳掉沒洗幹淨的眼屎，就急匆匆跑去指揮部了。
“我們決定将你派到地球去。”指揮官原來就是那天的眼睛尖長官。
“是！”01回答得幹脆又響亮。
這倒不是因為他還沒清醒，他清醒得很，他太想離開這個到處都是雞血怪獸的地方了，今天是周日，說好的單休，居然還被叫到這裡來。來了你還想走？那可能嗎？不可能。所以趕緊把我派到地球去，趕緊，越快越好，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了我啦！
我可以從早摸到晚，我可以摸上一整天！
“我非常贊賞你的決心，01聯絡官。”指揮官說。“但我看到，你曾經在人文院就職。”
“我堅決服從帝國的命令，長官。”01覺得自己也太能睜眼說瞎話了。
“這很好。”指揮官滿意道，“但你之前的論文裡面對地球并非帝國舊有領土持懷疑态度。”
01吞下一口唾沫。
現在來清算我？不會吧？
“鑒于你即将前往地球，我必須提醒你，作為帝國軍人應該時刻端正自己的态度。但我也可以滿足你作為考古學者的一些小執著。并不是帝國選中了地球，而是地球選中了帝國。”
這又是哪來的理論。我怎麼從來也沒聽說過？
“宇宙立方爆炸，帝國陷入有史以來最嚴重危機，其實并不在于統治和族群的毀滅，而是在于，我們因爆炸陷入了和其他星球種族完全不同的頻率。”
“因為頻率不同，我們無法被仙女座外其他星球發現，也無法開采其他星球的資源，更别提和外星種族進行貿易了。”
“就像一個幽靈？”怪不得宇宙守護者裝死，原來是根本看不見？興許以為我們因為爆炸已經涼透了吧？
“是的。如果沒法脫離這個狀态，離開這片已經荒蕪的星系，我們很快就會陷入資源枯竭。”指揮官說，“而太陽系和其他的任何星系都不一樣。那裡有地球。我們唯一能夠取得聯系并且幹涉的行星，就是地球。”
說到這裡，指揮官突然激動起來。
“在二百五十萬光年之外的一個不起眼的星系，竟然有這樣的一個行星能夠回應我們，這不是應許之地，什麼是應許之地？這是先祖給我們留下的禮物！昭昭天命啊！這是我們重現帝國榮光的重要一環，也是我們徹底脫離這頻率、擺脫這詛咒的必要一環哪！”
“所以我們？”
“必須将我們的美德帶給這個星球。”
“那地球的原住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