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普通人啊?誰也沒有飛天長犄角。”是啊,完全都是正常人類而已啦,難道還有惡魔□□嗎?”
羅伊聽出來傑森現在有些抵觸,就說:“唉,你别光喝可樂呀。”他也沒等傑森說什麼,就另拿個杯子,夾了幾塊冰,倒上威士忌遞過去。
傑森被他說得也稍稍有些糟心,并不拒絕這杯酒。
二人對飲一小陣。
“你怎麼杯裡養金魚啊。”羅伊說。
“冰化了,我手熱。”傑森雖然喝得不多,但酒氣上臉,兩頰和耳朵都紅了。
羅伊晃晃酒瓶,用手指比量:“這麼高是我喝的。”然後又拿指甲蓋劃:“你喝的就這麼多。你不歡迎我呀,我走咯。”
傑森鼓鼓腮幫子,一口把自己杯裡的全幹了。
羅伊又給傑森續上,心想,好啦,就按他的酒量,很快就要醉了。醉了我好繼續說。
羅伊開始胡扯,他帶着話題策馬狂奔。從最近的登報的英雄活動聊到武器,聊到武器的改裝,聊到魚和加農炮,就是那種人間大炮,但大馬哈魚版,因為大壩攔截了河流,大馬哈魚沒法洄遊,所以,用炮把它們打過去。傑森問海王怎麼不管這事兒,羅伊說,那誰知道。
然後他們聊到釣魚,聊到釣竿和釣竿的材質,聊到釣魚模拟器,聊到星o谷和動物o友會。傑森終于看起來有些暈了,看起來像是睡眼惺忪,眼睛霧蒙蒙的。
“你沒覺着自己現在被幫派這些事牽扯進去很深嗎?如果是正常做義警,你還可以休息一段時間,回到正常的生活裡邊調節心靈,可你現在不就是左手倒右手嗎?”
傑森皺着眉喝酒,他醉了的時候動作很收斂,抱着胳膊夾着腿,雖然喝得小口,但對酒沒什麼意識,一直在喝。
“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嗎?我想說你現在不做義警時幾乎無處可去,停下來的時候,就回到黑色産業,那可是和做義警時差不了太多的生活,都很危險。一是,你的神經休息不了,二是,你一邊打擊,一邊又幹脆去到這個集體裡邊,久而久之你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怎麼了。很容易會分不清,之後就要麼過于心慈手軟,要麼就腦子一熱過分莽撞,幹出自己絕對會後悔的事。一般來說,你會幹出第二樣。”
“我沒讓布魯斯教育,倒讓你教育一頓。”傑森嘟囔着說。“人人都能教育我,布魯斯能,提姆能,你也能,過會兒迪克要是來,肯定也要說我什麼的。”
“那你想得沒錯,迪克确實一會兒也要來。但我們沒有教育你的意思呀。話又說回來,提姆說你什麼了?”
傑森把自己那一坨記憶倒帶倒帶,回到離開醫院的那天。
“說我不考慮将來。”
“呼。”羅伊一口氣噴起來自己的劉海。“他才知道啊?”羅伊自己也一樣。
“我之前覺得不考慮将來沒什麼不好的。”傑森說。
“各有各的活法。”羅伊說。“先把眼前過好再說。”
但這也太亡命之徒了。傑森想。你得思考你想做什麼,得想自己将來做什麼,将來是什麼樣,不考慮将來又怎麼行呢?我的現在不如人意,我的過去風中打晃,那可不就隻能盼着未來了麼。究竟是怎麼了呢?
“怎麼過啊。都快活不明白了。什麼都不能幹什麼也不讓幹,一個兩個都拿好話勸,勸完就跑,合着我狗屁不是呗,這兩年白活了呗,發火還發不了,朝誰啊?對着哪個都不對,窩一肚子悶氣。我以為你還能強點呢,結果你真是有了女兒不一樣了,說話比布魯斯味兒還大。”
羅伊幹了杯裡的威士忌,直瞅傑森。
“你瞅我?我不知好歹了是不是?前些日子不是查出來走私的外星武器嗎?”傑森說,“不光外星武器。還查出來好幾件往喀布爾走的貨物,打開一看竟是斯塔克的導彈。”
“誰也沒有這個意思。”羅伊心想這海關可真是爛透了。神仙來了都難管。
“愛有不有的。”傑森現在換喝可樂了,因為他杯子裡的威士忌已經喝光,羅伊又沒給他續。好端端一瓶品行端正的汽水,喝出了酒的感覺。“不知道了吧。提姆這幾天正和人家談合作呢,他不同意也不好使,董事會的一個兩個跟猴兒一樣精。幹什麼,賺錢合法就不寒碜呗。做軍火商不寒碜就我最寒碜呗。能有什麼呀。一直不都是這樣嗎?”
雖然有些不相關,但羅伊想到他女兒莉安。他三十出頭,滿天滿地雪花一樣地飄,她今年八歲,這些年的生日禮物都是奧利佛和黛娜代送的。
前不久,他想着和女兒親近親近,就帶女兒去布魯德海文參觀當地都市傳奇,他的好兄弟夜翼,無論男女老少都會欣欣然對他的翹臀發出誇贊的迪克·格雷森。
結果。
别提了。
羅伊搓搓臉,覺得自己真是……!大歎口氣,又給自己到了一杯威士忌,這回不隻倒一個杯底了,是滿上。
“怎麼了怎麼了,你還歎上氣了。”
“唉!”羅伊又歎氣,歎完氣一口喝掉半杯酒。
“你喝慢點,别又把瘾頭勾上來,被迪克逮着他可要送你上AA戒酒會去。”
“沒有,我就是覺得,提姆說得也挺對的。是該考慮考慮将來。”
“你也開始愁上啦?中年危機啦?”
“莉安八歲了,我還沒給她好好過過生日呢。而且,你知道嗎,就前段時間,嗯,我帶她去找迪克。”
“哦,也就是那時候你知道我被炸的?”
“是啊。迪克問我,你女兒幾歲了,我沒說上來。當時莉安仰脖看着我,小嘴一撅,眼看就不高興了。”
“大哥,你這樣誰能高興啊?”
“然後,莉安又問:我的生日你還記得嗎?”
“結果你也還沒說上來?”
“是啊。我沒敢說,之前她過生日的時候禮物都是爺爺奶奶代送的,畢竟我一天到晚滿世界的跑也沒個人影……”
天啦。羅伊。傑森想。
“哎呀。你現在不是記住了嗎。小孩子好哄,莉安又聽話,多陪陪她,送些禮物,不會記仇的。”
“虧欠孩子的總歸是虧欠了。自從我戒酒戒毒之後,奧利也不說我什麼了,而且現在我有女兒了嗎,一直以來總覺得美滋滋的。結果被你一說,就突然覺得,也是啊。還能一直總這樣?”
兩個人悶頭歎氣。
“我還想開導你來着。”羅伊苦澀道。
“結果還讓我說難受了?那你不行。換人。換人來。迪克哪去了?你不是說他要來麼?”
羅伊掏出手機:“我給他打個電話。”
嘟聲響了好一會,迪克可算接了,羅伊把手機放桌上,開了免提。
“你人呢?”羅伊問。
迪克那邊特别嘈雜。
“你說什麼?”羅伊把耳朵湊到手機旁。
一陣槍聲從話筒傳來,全損音質,震得羅伊一激靈。
“行啊。又打起來了。别等了。”傑森說。“好好躲槍子兒吧,翹臀男孩。”
“我一會就過去!”迪克隔着話筒喊,喊完就挂斷了。
“别等了。”羅伊收起手機,揉揉耳朵,說。“吃點什麼?餓了。”
“從冰山飯店點些送來?”
“你不是……”
“不活動是不活動,吃飯還不讓啦?你看看吃點什麼?”
“别的先不說,龍蝦和帝王蟹先來兩份好了。”羅伊眼睛亮亮,一臉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