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侑聽着,覺得奇怪,問道:“那為何我們不去找這位修士,反而來此處?”
周晚點頭,道:“是的,因為這人後來死了,魂都不知道在哪裡。”
甯侑突感心中一涼。
面前火光照在周晚半邊臉上,忽明忽暗,停了一會他才又道:“這人到處遊說,大肆修建廟宇,終于驚動了附近鄰國,他們發動了戰争,長達十多年,戰争爆發後這人便被暴亂的民衆和信徒吊起來燒死了,他死後那些山神廟也被盡數拆封,那神也被認為是引發戰争的妖怪。此後不久,在這最早發現山神廟的地方,卻又發生了瘟疫,人們覺得這可能是那山神想要報仇,還恐慌了一陣。之後雖然戰事有所平歇,瘟疫也被平複,但山中卻又不太平了。”
說到最後周晚做出了一個無奈表情,仿佛在說“所以找我們接了這個爛攤子。”
這前前後後,實在是亂七八糟。不過好在周晚講的夠清楚,甯侑也理了個大概。
此處,先有人在山神廟吃了鲛人肉,後有戰争,而後有瘟疫,瘟疫滅了村,最後才是現在的山霧。
整個故事聽起來有些玄妙,但論起與鲛人有關的,便是隻有這麼一處山神廟了。此行,也隻能抱希望于那位山神會知道這鲛人肉從何處而來。
甯侑思索着,忽聽周晚又道:“不過話說回來,這其中還有另一件事也很奇怪。”
甯侑回神,看他,問道:“怎麼了?”
周晚道:“聽聞那商人之前還雇人出海去尋過鲛人,隻不過每逢出海必沉船,後來更是連他家的祖墳和宅子都被水淹了,這才罷休。”
是挺奇怪的,不過這次甯侑聽了卻隻一笑,道:“那還真是巧了。”
周晚也道:“可不是嘛,太巧了。”
兩人又閑聊一陣,都有些累了。甯侑感歎,凡人之軀有的時候當真是不太方便,兩人達成共識,便都閉眼休憩起來。
至此,一夜無話。
等到了次日,天剛大亮,兩人便早早起了,整頓了一下就先向着村子進發。
走不多時,便路過一戶人家,正碰見有兩人正在交談。其中一位似要進山,另一位稍年輕些的,背着包袱,似乎是從哪裡剛回來的。
隻聽那年輕人道:“李叔,别上山啦!我剛從那邊回來,山中霧還沒散呢!”
被稱作李叔的那位聽到,唉聲歎道:“唉!怎麼個事兒!這次都多久啦!怎麼還下着霧!”
這句過後,未等那年輕人回話,周晚就上前出聲道:“二位。”
那兩人聞言便朝着他們望來。就見面前二人一身素衣,腕上腰上皆綁着皮質束帶。兩人腰間均各佩一劍,氣質非凡,一看便知是習武之輩,且有備而來。而他二人中,其中一人正彎腰行禮,正是出聲之人。
李叔與那年輕人被打斷了閑聊,此時又見有兩人身懷絕技站定在側,眼中皆是警覺,便是沒有直接回話,隻盯着他二人,似在等他們繼續問話。
周晚見狀,站直身子後,便先後退了幾步,方才道:“兩位不必害怕,我們……我們是附近的散修,聽聞這裡山霧怪異,适才又聽聞二位談及山中大霧,方才貿然上前來打聽下。”
周晚的語氣誠懇,但二人聽完仍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遠遠瞧了眼并未上前的甯侑,似乎在思考周晚話語的可信度。
周晚趁熱打鐵道:“我們并無惡意,隻想問下二位這入山口是否是在此處附近?”
又是一瞬的沉寂後,李叔狐疑道:“你們是來除霧的?”
周晚欲回。就在此時,甯侑卻忽然開口搶白,竟是直接問道:“不是,我們是來找山中那位山神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