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合城與天一派同在慶國,相距并不算遠,飛舟飛了兩日便遠遠能看見。
天合城很大,非常大,是落雪大陸第一大城。
陳曳第一次見到時驚得合不攏嘴巴,這哪裡是城,分明是一個國!城牆沿着山脈綿延不絕,一眼望不到頭。城中有山,有湖,還有深林。整個天合城足足占據慶國五分之一的國土。
天合城和其他門派不同,并沒有依附于門派的城池或者坊市。在天合城,門派弟子、散修、乃至凡人都是混居,共同住在天合城中。這種情況就導緻天合城極度排外,在城中沒有其他任何門派勢力的人,就連珍寶軒也是如此。
每一次珍寶軒和天合城做生意都是在城外約好見面時間,至今珍寶軒的人沒有因為生意進去城中哪怕一次。
賀秋知攤攤手,“進城這事我可幫不上你們,你們要自己想辦法。像是進入天一派拜山的辦法絕對不行,天合城有城規,非邀請的外人,一律不得入内。”
陳曳點頭,這些她也已經知曉。
距離天合城還有一段距離,陳曳便和木蘇下了飛舟。
陳曳問:“怎麼進城你可有想法?”
木蘇拿出一塊木牌,“這是池碎交給我的,說如果到了天合城,可以用此物找她。”
法力輸入木牌,一道天青色的光飛入高空,轉眼便消失不見。
“這樣就行了,我們在這裡等她。”
陳曳聳了聳肩,找個幹淨地方坐下等,又擡頭問木蘇,“她和你關系不錯啊,天合城如此排外,還能請你來。”
木蘇苦笑,“沒有,我隻是恰巧救了她,她也隻是報恩,我們沒什麼的。”
陳曳點頭,善解人意道:“我沒有别的意思,再說就算是有什麼也行啊,你說你都金丹後期了,也快成為百歲老人,找個道侶也是理所應當的。作為你的上司,我不會有任何意見,隻是成親時記得告訴我一聲,我好送上大禮。”
木蘇惱怒道:“還說你沒有别的意思?這都是什麼話?什麼我找個道侶理所應當,你還要送上大禮?我要不要找道侶你不知道嗎?”
陳曳脾氣也上來,“我知道什麼?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蟲,還知道你什麼時候找女人嗎?”
“你!”木蘇氣得眼圈微微有些發紅,“我對你什麼樣?你真的看不見嗎?”
陳曳知道自己理虧,别開頭,躲開木蘇的視線,嘟囔道:“什麼樣?誰知道你對其他人是不是這樣?要不是對這個池碎特别好,人家怎麼可能對你念念不忘?”
木蘇歎了口氣,蹲下身将陳曳身體扭過來,盯着陳曳的臉一字一句道:“落落,我隻是對你如此,從來沒有對别人也這樣過。我心悅你,從第一次見面,從一點一滴相處,從你對我的好,我的心漸漸被你捕獲。”
他拉住陳曳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現在我的心裡,隻有也隻裝得下你一個人,你不要将我推給别人,我的心會疼。”
陳曳用力将手抽回,垂着頭,不敢看木蘇。
“落落,”木蘇再次握住陳曳的手,“你告訴我,你可願意成為我的道侶?”
陳曳的心亂了,她一直調戲木蘇,甚至很多時候将木蘇當做自己所有物,但她從來沒有想過木蘇會揭開這層紙,明明白白告訴她。
道侶,這個詞根本沒出現在她的計劃中,她甚至認為道侶是一種逃避,而她最不需要的就是這種逃避。
可她不敢,不敢将這個想法告訴木蘇。她怕木蘇一旦知道便會離她而去,她還不想甚至不能失去木蘇。
她緊握雙手,拼命想在已經混亂的腦子裡理清楚一條思路,找出回答木蘇最完美的答案。可是她發現,這根本做不到。木蘇太堅定,也太執着。任何回避性的答案都不會通過,除非她騙他。
她真的要騙他嗎?
一道飛虹由遠及近,将兩人氣氛打破。
飛虹上是一名女子,穿着翠綠色宮裝。見到木蘇興奮揮手,“恩公!!”
木蘇站起身,凝重的臉上擠出笑容。
“池碎仙子,好久不見。”
池碎從一條翠綠色絲帶上跳下,絲帶靈活纏繞到她手臂上。
她長得很美,不同于伊可雲的楚楚可憐,也不同于陳曳的美豔照人。她是一種端莊秀雅的美,就像是公侯家中的閨秀,一颦一笑、一進一退皆有尺度,給人一種如沐春風般的舒服感。
她先是朝着陳曳、木蘇欠身施禮,這才開口笑道:“恩公,好久不見。這位仙子可是恩公的朋友?”
她溫和地看着陳曳,陳曳也燦爛地笑起來,一下子挽住木蘇的胳膊,“沒錯,我是陳曳,是木蘇很好很好的朋友。”她在很好很好上加重音,木蘇隻是無奈笑笑,沒有任何反駁,任由陳曳抱住。
池碎臉色沒變,隻是眸子中的神采暗淡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