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三日後。
今天就是宗門大比開始的日子。白月書像往常一樣,敲門叫祝昭昭起床:“昭昭,你醒了嗎?該出發去鳴劍台了。”
說是像往常一樣,然而比平時重上幾分的敲門聲和難掩興奮的聲音,早已将白月書的真正情緒袒露無疑。
祝昭昭啼笑皆非地往門口走:“就來,月書師姐。”
打開門,卻隻見到白月書的身影。祝昭昭于是問:“怎麼今天也不見秦師兄?”
說完她就愣了。
自己為什麼要用‘也’?
不過這種小問題顯然對白月書來說不足挂齒:“之衡他已經提前去了鳴劍台。”
祝昭昭‘哦’了一聲:“但我記得月書師姐你們這幾日都是修煉至天明。”
“對。”
白月書黑亮的瞳仁裡寫滿興奮:“以至臻之境迎接宗門大比,是對它的最大尊敬。”
欲言又止的目光緩緩落在白月書眼底微青的眼圈,祝昭昭:“……”
彳亍吧。
您是女主,您說得對。
顯然不想浪費半點時間,白月書擡手召開本命劍:“時間也不早了,昭昭,我們現在便出發吧。”
*
隻花了半刻鐘不到,兩人就到了鳴劍台。
哪怕已經對白月書的禦劍速度習以為常,但從劍上下來的時候,祝昭昭還是有點難以調理。
畢竟正常情況下,從霧鳴山到鳴劍台至少需要三刻鐘。
祝昭昭合理懷疑如果不是修為還不到,白月書會直接縮地成寸過來。
拍拍祝昭昭的肩膀,白月書指了指她右手邊的方向:“往那邊走,看到指示牌後就是内門新生的比試區。”
“師姐和你不同路,就不和你一起過去了。”
順着白月書手指的方向望,祝昭昭點頭:“知道了。月書師姐你去忙吧,我一會兒再過去。”
聞言摸了摸祝昭昭的腦袋,白月書最後朝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後轉身離開。
直到白月書的身影徹底消失視線中,無視周圍各種因白月書對她舉止親密而神色各異的視線,祝昭昭雙手一背開始散步。
*
要說劍宗的宗門大比和其他宗門最大的不同,在于它的比試分階很清楚。
外門對外門,内門新生對内門新生,内門老生對内門老生……
分别比出排名後,如果分階内有比試者強到足夠進階挑戰,就可以繼續比試。而如果挑戰成功,則能夠按照成績進階。
很多有天賦的外門弟子因為這個機制被發現,從而加入内門,得到更好的培養;劍宗也通過這個機制,篩選出了很多優秀弟子,從而更合理地安排曆練隊伍組成。
祝昭昭合理懷疑劍宗之所以在多年的修真界武力系宗門競争裡穩坐最強,除了宗裡各個弟子修煉都很刻苦外,和這個機制不無關系。
在天玄山時,她也曾問過大長老司星為什麼其他宗門不效仿這個機制,得到的答案是——
‘如果優秀的弟子都有同樣的身份和待遇,那有麻煩事要處理時,要找多少理由,才能證明宗門有公平存在?’
好吧,為什麼這個世界的男女主都設定在劍宗的理由也找到了。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機制有個特殊的地方。
那就是如果内門新生想越級挑戰内門老生,或是内門新生有能夠挑戰内門老生的能力,都要去做具體的修為評估,外門弟子挑戰内門新生則不需要。
“好适合用來給龍傲天打臉的機制。”
祝昭昭邊叨叨,邊在抽簽區停下腳步。
抽簽,把結果交給旁邊站着的師姐。一時半會兒沒事幹的祝昭昭閑逛到不遠處的外門擂台。
因為人數衆多,也因為外門弟子挑戰内門新生,已經可以算是非正式的第四場比試。所以外門弟子的擂台一般比内門新生開早一天。
外門弟子比試結束,分出名次後充分休息緩沖完,就正好可以接上剛開始比試的内門新生。
*
此時的外門弟子擂台上,最後一場比試正在進行。祝昭昭擡眼,目光落在擂台上兩道打得正熱的身影。
兩個青年,年紀看起來都不大。由于大比時統一身着劍宗弟子服,祝昭昭隻能借兩人發帶的顔色為他們做區分。
束藍色發帶的青年,性格顯然與喜愛顔色代表的情緒相悖。他出手極重,每次揮劍,暴烈劍氣都會給對面帶來相當大的壓力。
一套快得沒有喘息時間的連招下來,對面束白色發帶的青年直接被劍氣擊中,砸在邊緣的防護罩上。
眼見白發帶青年從防護罩上滑落下來,祝昭昭聽見前方響起感同身受的噓聲。
有人啧啧兩下:“商玄下手真夠重的,也不知道陳恕這小子比完得修養多久。”
很快有人接話:“沒辦法,誰叫最後是陳恕和商玄争第一。”
“有什麼好争的,陳恕雖然厲害,但肯定也是打不過商玄的啊。隻能說咱們宗裡不能主動認輸這點不好。”
“這确實。不過咱們宗裡出過主動認輸的人嗎?”
“好像沒有。”
“沒有的東西為什麼要專門出個規定?”
“……防止意外需要?”
“那換你上去,你需要?”
“說什麼呢!當然不需要!”
對話到此結束,說話的兩人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擂台。
卻就在這時,他們聽見一道女聲慢悠悠響起。
“你們都說陳恕會輸,我怎麼不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