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向星羅的性取向,圈内一直存疑。
鑒于交往的前兩個沒什麼研究價值,舒越便去研究林霖。
那是他第一次接觸,打開新世界。
之後在向星羅越野車裡更是驗證過他的猜想。
舒越倒不是很介意……
反正對象是她,怎麼樣都行。
隻是,他不太清楚要怎麼操作,索性買好道具。
真到那一步也不至于什麼都沒準備。
此刻,望着自己房間裡三分之一的黑色部分被撤下,換成亞麻灰色,視覺上的确沒那麼壓抑。
今日陽光正好,不至于太過猛烈。
房間裡換了香薰,是柑橘調的。
風從外邊吹進來,帶了些涼意。
舒越坐在床上,任由落地窗外的日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平靜地曬過太陽。
芝麻糊躺在他腿上,呼噜噜地發出摩托車聲。
曬着曬着……
向星羅跟公關部發完消息,轉頭看到舒越和芝麻糊都以同樣的姿勢躺在了床上。
她收起手機,往他們走去。
風吹得白紗窗簾鼓起,簾尾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又落下。
舒越一頭黑發在暖陽下變成金棕色,襯得白皙皮膚愈發顯得如瓷器般冷白。
羽睫輕顫,濃密纖長。
他微微睜開眼,沉靜的金珀眼瞳像含着一汪水。
今天他穿着帶肌理感的白色襯衫,有點薄,能隐約看到布料下覆蓋的風景。
灰色長褲服帖地遮在他雙腿上,長度堪比黑人模特。
他懶懶散散地躺在那,微微阖眼,失焦地望着窗外,似是一隻不願理人的貓,就差沒長出貓耳朵。
向回南一走近,就去扯他衣服下擺:“肚臍進風會拉肚子。”
隻露出一小截腰,已經是大飽眼福。
腹肌人魚線俱全,如幹涸的河床,穿行在層疊山巒中。
向星羅要不是吃過細糠,壓根擋不住這誘惑。
“星羅。”他被曬得很舒服,嗓音也跟被曬化的糖一樣,又甜又軟。
今天是他們共同在小鎮上獨處的最後一天。
明天他們就要回鄉走親戚。
等過完元宵就要回B市。
小鎮生活雖然舒适悠閑,但人都是要工作的。
向星羅現在身為資本家也不例外。
“過完年有什麼打算?”她幹脆側躺在舒越身旁,用手支着下巴問。
芝麻糊“喵喵”叫着過來,趴在舒越身邊薄毯上踩奶。
向星羅眉毛一挑:“我閨女給你養一段時間?”
他轉過身,摟住她,半閉上眼用鼻尖蹭她的下巴:“不用,你在就夠了。過完年……我本來想等好點,至少不用再吃藥後去讀研,但昨天有導演找我,好像是你朋友?”
他故意用疑問句。
向星羅沒想瞞他:“嗯,是我朋友。她在圈内的事你應該比我知道的多。以前的事你不會再經曆,你粉絲等你好久了,考慮下吧。”
他朋友少,太久沒接觸到别人,腦子雖然還聰明,但和他相處時偶爾能感覺到他像一台生鏽的機器,要是不及時清理鏽迹,隻會愈發鈍化。
舒越沒想到她會給自己砸資源,怔愣過後就是長時間的沉默。
“我沒有逼你的意思。”向星羅生怕他不開心,替他撥開遮住眼睛的碎發,“我隻是覺得,你需要和人接觸。哪怕是退圈了,你也該多和外人接觸。何況,我朋友兩年前還想找你拍戲來着,我隻是在中間牽個線。”
他沒有怪她的意思。
隻是有不好的預感。
向星羅步入他生活後,他每天幾乎都是開心的。
可是他越開心,就越感到不安。
命運從未眷顧過他,隻要他得到一點,在不久的将來一定會被無形的手連根剝除,他無法反抗,
“我會考慮。”舒越知道她的想法。
除去他确實需要工作填補生活空白,和外人接觸等等原因,可能還有……
他靠近,氣息灑在她鎖骨上:“你是不是覺得我太黏人?”
“不會。”
好吧,确實有一點點。
他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自己,雙眸中總透着晦澀不安。
盡管已經遮掩地很好,但向星羅依然能捕捉到。
他在不安什麼?
為什麼會沒有安全感?
是因為她不肯公開還是其他?
“舒越。”她想去觸碰他的從前。
舒越卻微微擡起腦袋,小心翼翼地湊近,直至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氣。兩人之間距離不足一寸,他用渴望的眼神望着她。
向星羅讀懂他的暗示,把那點探究欲扔到腦後,暗笑說:“主動點?”
他容易害羞。
又總處于被動。
想要親近的姿态也顯得有幾分欲拒還迎。
得到她的同意。
舒越才緩緩靠近。
他慢慢斂下眸,近看時盛滿金箔般的眼睛,像蓄滿夕陽碎光的水池,波光粼粼,細細閃動着。
冬日幹燥冰涼。
芝麻糊好像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悄無聲息地躍下床去沙發上舔毛。
貓毛與灰塵在空氣裡躍動。
像星辰與流星飄飄浮浮,落入棕色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