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結了血痂,要想疤痕淡點隻能好好護理。
她用力抓住他的肘關節不讓他逃脫。
一點冰冷冷的柔軟落在動脈紋上。
舒越還未反應過來,她已經擡起頭,護着他的手傾身上前,在他眼角處也落下同樣冰涼綿軟的吻。
他瞬間紅了眼眶。
“如果,我不是你想象中的人……”他不敢再說下去。
他的自卑不安時刻如蠶絲纏繞,随時會勒死自己,包裹成繭沉入深淵。
無人能救他。
連她……也不過是溺水時浮在水面的一片樹葉。
他注定會溺死在湍流中。
向星羅不懂他的心事,慢慢從他眼角吻到他的耳垂上那顆銀灰色耳釘。
舒越忍不住瑟縮了下。
這間房間是全智能家居。
他把主燈全部關閉,隻留下一盞台燈。
他今晚沒有帶藥過來,也沒有帶香水。
發尾有點濕漉,經過體溫熨燙,那股冷香溢出,好聞地令人不自覺沉迷。
舒越坐在床上,随着向星羅壓來後慢慢躺下。
“慢點。”他又開始不舒服,生理性厭惡侵蝕情欲,讓他無法全身心沉浸其中。
“舒越。”向星羅在他家緊急惡補抑郁知識,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她托着他那隻受傷的手問:“你以前,是不是遇到過不開心的事?”
她終于對自己感興趣了嗎?
舒越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啞聲說:“你要是知道,就不會喜歡我了。”
“你還沒說。”向星羅琢磨着喂他點酒,看看能不能套出話,“說出來,我替你擺平。”
他緩緩搖頭,摩挲着她的指骨,吻在她的無名指上。
暗如深海的眼睛裡微微浸潤水色,試探着問:“你想不想要我?”
赤/裸/裸的勾引。
她正要說話,口袋裡的手機震動。
“稍等。”她忙從他身上下去,放好他的手,“我等會就來。”
可舒越已經看到她掏出手機那一刹那屏幕上顯示的名字。
[三号前男友]
不就是林霖?
舒越對她前兩任男朋友沒有太大感覺,唯獨對林霖有深刻的印象。
林霖是她談過時間最長的。
也帶回家讓向奶奶看過。
雙方見過家長。
如果沒有那次林霖阻止她去國外比賽,興許已經結婚。
“星羅。”他慌忙起身拉住她,“沒關系,我不介意。”
他介意的要死。
對林霖,和他第一次見面他就開始戒備。
生怕兩人死灰複燃。
向星羅和林霖沒在一起之前,她接受采訪時字字句句提到的喜歡的點林霖都有沾邊。
現在淩晨,林霖又突然打電話過來。
能有什麼好事?
“好吧,你先睡。”向星羅扯過一旁的蠶絲被給他蓋住腹部。
“那你……坐這。”他往裡邊退了退,空出一片地給她。
向星羅坐下後點了接聽鍵。
趁這個機會,舒越拉着被子跪行兩步過去,從後面擁抱住她,下巴擱在她肩上。
明面上是當靠枕,實則是要探聽敵情。
他承認自己這麼做很卑鄙。
但林霖對他的威脅太大,他和向星羅好不容易在一起,哪怕他剛剛想要退縮,也絕不會讓林霖重新站回她身邊。
那樣的話。
他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林霖的聲音響起,應該是喝了酒,軟乎乎的,卻語氣兇狠:“向星羅!”
“幹嘛?”被叫到名字的人不耐煩地問,“淩晨你要實在睡不着就去把你兄弟家的狗洗了。”
“我不——!”林霖發出爆鳴聲,甚至帶了哭音,“你是不是跟那個死綠茶在一起了!”
“你到底想幹嘛?”
舒越緊緊盯着她的表情,生怕她心軟要抛下自己在這去找林霖。
他不安地動了動。
向星羅握住他縫線的那隻手,不讓他傷到自己。
“死女人,我都這樣了能幹嘛?以前你都會來接我的。”他抽泣一聲,“徐明那件事是不是那個死綠茶給你壓下來過?我現在給你壓第二次,是晚了點,但我們好歹這麼多年感情,你不能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我有錢有公司會自己搞,用得着你?”她實在不願意欠他人情,“花了多少我給你轉回去。”
林霖哽咽:“你現在在哪,我要來找你。”
向星羅頭疼:“你别來找我,你現在在哪,我找個代駕給你。”
她果然開始心軟。
舒越幽怨地貼上來,故意一邊用鼻尖蹭她後腦勺,一邊用眼睫毛掃她的耳廓。
向星羅忙躲開。
他卻再次黏過來。
這次舒越沒敢做得太明顯,又親又蹭,被她抓住的手掙開,覆蓋在她手背上,與她十指相扣。
“……不是錢的事,從來都不是錢的事。你是不是真的忘了?向星羅,你說過你愛我的!我連婚戒都買好了,結果你說分手就分手。是我的錯我認了,分手之後呢?你還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電話那端嘈雜聲響起。
有人扶着他勸阻。
林霖不管不顧:“行,你不出來。我看你過完年後還出不出那小鎮,B市我買了套房就在你斜對面,我死也要蹲到你!”
“噢。”向星羅聽出林霖确實喝醉,同時也聽出他不是一個人放下心來,冷淡的應了聲。
正當她要挂電話。
林霖又開始說話:“你來我這好不好?我想你了。分手之後你不想我嗎?素了這麼多年?你上次說要再打個分手/炮,我現在就要!”
“……”哪個上次?
舒越見她緊縮眉頭,像真要考慮林霖的話,慌亂下一顆心提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