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成淚人的許之言委屈巴巴地望向他,等他把話說完。
紀雲辰輕撫她的後背,柔聲道:“要是那個時候不那麼聽你的話就好了。”
“但是……”
“不想看見你難過。”
“尊重你的意見應該會讓你更快樂吧。抱着這樣的想法,所以答應了。”
紀雲辰勉強笑了笑,把她抱得更緊些:“後來幾次想起,覺得自己當時要是自私一點就好了。”
昔日的錯過和遺憾在這個夜晚毫無保留地盡數傾倒,長久以來某種橫在兩人之間的微妙不适感也在這一刻盡數消除。
一點也不遺憾。
至少這一次,我們沒有再錯過。
許之言在心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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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潮很快過去,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大晴天。第二天睜眼時,許之言就發現了,自己的視力已經恢複得差不多。
五根手指,無論湊近還是放遠都能看清,再也不像前一天那樣糊成一團。
不用去醫院,就意味着剩下的多餘時間可以幹些喜歡的事,比如到處溜達,或者什麼都不做,就幹坐在庭院裡曬太陽,許之言都很滿足。
雖然她提前幾天來,但一直在忙拍照的事,根本也沒好好逛過。還是因為找騎士,才勉強把大街小巷串了一遍。
紀雲辰拿着相機,前前後後把她這幾天拍的照片看了一遍,挑出幾張他認為拍的不錯的,剩下有些角度還需要補的,他自己扛着相機上雪山。
擔心她還沒有恢複,紀雲辰本來不想讓許之言陪着自己。
但被挑刺兒的許之言有些不服氣,氣鼓鼓地和騎士一路跟着上了山。
為了防止再出現什麼意外,西檸也會在太陽下山的時候準時來接兩人一狗,喊他們回家吃飯。
來得多了,她總能看到這樣的場景。
男生和女生湊在一起,低頭拿着照相機搗鼓什麼。男生的嘴巴一張一合,一會兒把照相機拿高,或許是在告訴女生拍照的一些注意事項,女生臉頰鼓鼓,一副不服氣的樣子:“我拍的也沒有那麼差嘛。”
“隻是沒有你拍得好而已……”
紀雲辰輕扯嘴唇,溫柔哄了幾句,大約也不是真的鬧脾氣,許之言撇撇嘴:“那你教我。”
斜斜的夕陽投在他們身上,在白雪上拉長道影子。
不知怎的,她想起“一對璧人”的詞來。
西檸朝他們揮手,大聲喊:“該回來吃飯啦。”
聽到聲音的許之言率先反應過來,回以更大力度的揮手,元氣滿滿道:“好的,之言姐,我們來啦。”
紀雲辰在一旁微微眯起眼,視線直直落在她的身上。
許之言被盯得不好意思,雙手推着他往前走:“幹嘛那樣看我。”
紀雲辰任她推着,眼尾向上彎了彎:“沒什麼,隻是感覺你性格好像變了。”
“有嗎?”
“嗯。”
以前的她不像現在這樣多話。說不上冷漠,但相處起來總讓人感覺隔着層什麼,關系不遠不近。
對别人的回應,也多是有來有回,讓人不至于把話落在地上,但鮮少能聽出她自己的情緒。
像現在這樣,真摯、熱烈地回應,印象裡紀雲辰沒太見過。
許之言上前一步,走到和紀雲辰并排的位置,偏頭看他:“我是不是太熱鬧了?
“你不會不喜歡吧?”
紀雲辰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不管什麼樣,隻要是你,我都喜歡。”
哦莫,這該死的土味情話。
拿捏她真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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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在北城多住了幾天,等到紀雲辰把該取的景和角度都取得差不多了,他們也該回去忙活吉光片羽裡遊戲場景搭建的事情,許之言向西檸道别,很感謝她一直以來的照顧,如果去南城玩一定要告訴自己,會帶她去吃南城最好吃的燒烤店。
西檸朝她旁邊的男生眨眨眼睛,用眼神示意:“哪裡呀?”
紀雲辰笑了笑:“南影。”
“我們母校。”
西檸好奇問:“你倆大學時談的嗎?”
許之言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哇!”西檸誇張地捂住嘴巴,猛地拍了下許之言後背,“那以後不就是從校服到婚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