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原來他要返校?
也是。
像紀雲辰這樣幾屆都再難出的優秀校友,想必肯定在南影的傑出畢業生裡榜上有名,說不定都不用自己報名,還是學校專門邀請的。
“太好了,婁帆姐說也想見識一下我們學校的校慶,說讓我到時候帶她進去呢”,淩骁有些興奮,拿着吃完的簽字手舞足蹈,“這樣我們還可以再學校裡面聚一聚……”
她若無其事地,從餐盤裡抽出串蘭花幹。
總感覺,自己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之言姐”,插花打斷了思緒。“你也回去嗎?”
紀雲辰望向她,像是在等回應。
許之言淡淡笑了笑:“不去了。”
“為什麼?”淩骁滿臉不可置信。
“我不是什麼優秀畢業生呢,”她微微揚起唇角,“而且……要是我回去,怕婁帆也覺得尴尬吧。”
還沒有想好怎麼和婁帆相處,在有不錯的方案之前,最好還是保持着不起沖突的大原則,減少一次接觸就減少一分沖突的可能。
這樣對婁帆。對她,對團隊都好。
不然……
餘光瞥了眼身旁的側影,他們夾在中間怕是怪為難的。
“啊……”淩骁歎了口氣,“好可惜……
似乎身後的某道眼神暗了下去。
要适應這樣的差距。
和他,和他們。
隻是……
就在她以為自己已經适應得足夠以假亂真,甚至自己都已經足夠接納自己的平凡時,旁人一句無心的話,似乎又在瞬間将她打回原形。
她又想起大學期間坐在台下看紀雲辰的日子。
那個在講台上滔滔不絕的男生,總是能在結束赢得老師的誇獎和同學的崇拜。有些人,出衆得似乎是最不費吹灰之力的一件事,不像她,拼搏幾年努力,到頭來失業回到解放前。
啧,優不優秀另說,還拉低了就業率。
簡直是十惡不赦的壞人。
這時許之言對自我的認知。
所以,鹹魚如她,回去幹什麼呢,号召學弟學妹和自己一樣躺平變鹹魚嗎?
輔導員恐怕也不會放過她。
吃過晚飯,淩骁便打車回去了,這次紀雲辰沒有開車,兩人索性從小道走回辰舍。
紀雲辰走在前面,許之言慢吞吞地跟在後面。
他很高,背也挺得筆直,單手插在口袋裡,身影有些落寞。
許之言百無聊賴地找了顆小石子,一路踢過去。
兩人隔着不近不遠的距離,像是陌生人。
就在她準備發力再踢一腳時,前頭響起淡淡的嗓音。
“許之言”
”你還要逃避到多久?”
原本走在前面的男生回轉過身,被這話突然打斷,腳下沒有控制好力道,踢猛了些——小石子彈在他的小腿上,又迅速掉落至旁邊。
她下意識低頭道歉:“啊……不好意思……”
許之言站定原地,沒有再向前跨出一步。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紀雲辰朝她的方向走來。男生的步子似乎總比女生邁得大不少,原本目測四五步的距離,他隻兩三步便站在了自己面前。
“什麼?”還沒反應過來,她擡眸,撞上他的眼眸。
說不清有什麼情緒。
隻覺得他的聲音比平時冷一些。
男生鋒利的下颌線直逼她的鼻尖,一瞬間耳朵裡隻有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
咚咚。
原來,心髒還能跳得這麼快。
似乎,幾年前初遇他的那晚,心髒也像現在這般,快得不由自己控制。
像是被她漫不經心的兩個字激怒般。
溫熱的掌心扶住她的肩膀。
“所以……”
“接吻過,還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男生的嗓音明顯帶着微微的愠怒,他加大了些手掌的力道,生疼得讓她皺了眉。
“疼……”她從嘴裡艱難地擠出一個字,“紀雲辰……你放手……”
她試探性地扭了扭肩膀,想要掙脫開,卻被男生以更大的力握住。
“許之言,看着我的眼睛。”男生清冽的嗓音如同冰冷的雷電,毫不留情地從頭頂劈了下來。
她緩緩擡頭。
他的眼眶有些泛紅,目光也一改平日的平靜,眼底情緒複雜,如同翻騰的大海。
“我喜歡你。”
曾經她主動說出口的話,此刻經由他的口說了出來。
“你也是,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