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會在一起嗎?
“不會。”她是這樣回答林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林溪,你可能不知道……我不想再經曆一次那樣的心情。”
因為許之言不想公開,就連林溪,作為她的室友,也沒察覺。反而是大四快畢業,當時許之言有份長期實習即将轉正,臨門一腳卻被關系戶定了包,那天借酒消愁,許之言喝得有些大,鬧着要打電話,一接通就哭。
等到他出現時,林溪才知道,原來她打給的是紀雲辰。
雖然在他們大一時作為直系導生有過接觸,但平時更多的是在各大典禮上作為新生代表
發言。
隔着很遠的距離。
總覺得這樣的人出現在社交圈極不真實。
但是他就那樣,水靈靈地出現了。
一進門就鎖定了她們的位置,紀雲辰快步繞到許之言身邊,朝林溪微微颔首,“謝謝你照顧她”。
“不用謝,應該的。”林溪還記得自己當時下巴都快張脫臼了。
當時酒吧還有不少客人,紀雲辰的視線始終落在許之言上,在确定她幾乎沒有任何可能支撐起身體後,紀雲辰直接打橫将她抱起,旁若無人地離開了。
那是林溪第一次知道,他們在交往。
沒想到後來會分手。
“你知道嗎,一開始我真的很開心,每天醒來都不可置信,他是真的接受了我的告白嗎?就像是粉絲對偶像的感情,學妹對學長也會有迷妹視角吧。我或許永遠也忘不了,看着他在台上打比賽的日子,整個人都在發光。”
“但是林溪,偶像不隻會有一個粉絲,在一起之後,他身邊的人越來越多了……都一窩蜂地争着做賽事解說、活動對接,就算是迷妹,”她輕嗤了聲,“比我熱情的也大有人在。”
“我有時候就在想,你說我,到底是喜歡他呢?還是在滿足迷妹對偶像的期待呢?”
這些話,許之言從沒有和别人提過。
是的,她自卑。
來來往往的人多了,她便沒了把握。雖然也安慰過自己,要自信,紀雲辰選你肯定有他的理由。但是當見到同專業的女生樂此不疲地請教他遊戲設計上的問題時,她卻隻能在一旁裝作無意地玩着泡泡堂,聽着那些自己不懂的詞彙。
她想,要是自己也念遊戲設計就好了。
這樣是不是就會有共同話題了?
紀雲辰不是沒想過公開,但是她害怕,害怕公開之後以他在校的人氣和知名度,大家的目光會落在自己身上。
他們的感情會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說笑的閑趣。
後來她漸漸愈發敏感,終于趁着畢業的勁兒爆發。
“紀雲辰,我們分手吧。”
是她提出來的。
現在呢?
且不說紀雲辰已經有了正在交往的對象,就算沒有,遊戲上線前面臨的宣發,上線後的炒作,資本的營銷,他應該更會被推到公衆面前吧。
喜歡他的人太多了。
以後也會越來越多。
沒有辦法不去在意。
許之言任由自己紮進被子裡,放空。
直到門口響起“叩——叩——”的敲門聲,随後接了淡淡的兩個字:“睡了?”
許之言啊了一聲,回應:“還沒。”
紀雲辰?
這麼晚他來幹嘛?
不太好吧……孤男寡女的。
還沒等她說出口“有事要不明天再說“,門外便簡單道了句:“那我進來了。”
他輕輕推開門。
換了身豎條紋的墨藍色睡衣,男士的似乎格外寬松,衣扣也設計得更向下些,露出鎖骨的線條。
他左手提着一個白色的鋁合金箱子,右手臂挽了條白裙,向床邊走了過來。
“傷口最好還是處理一下,用酒精消下毒”,他将箱子放在床頭櫃,轉頭望向許之言,“衣服帶了嗎?”
箱子的正面,有十字的标識。
原來是急救箱。
本倚在枕頭上的許之言,見紀雲辰靠過來忙正起身,小聲回答:“沒有……”
開始并沒有想到原來會住下來,即便不在家住,外面也可以采買基本的生活用品,她什麼都沒帶。
紀雲辰将她的腿從床上移下,從急救箱拿出酒精棉,用鑷子夾起一顆,“嗯,待會可以換件睡衣”,他低頭往傷口上敷。
剛才随手放的是件純白色睡裙,領口是棉織鈎的花紋,兩側是泡泡袖,蓬蓬的,很可愛。
這是……給她買的?
這個點還有店開門?
冰冰涼的酒精刺激着神經,許之言吃痛地咬唇,皺着眉頭看着對面那人。
他的睡衣松松垮垮,隻稍稍俯身,以許之言的角度,眼神也能順着鎖骨往下探不少。
滴着水珠的胸膛線條若隐若現。
察覺到她的視線,本處理傷口的紀雲辰擡起頭來,暖黃色的射燈照在他黑色的眉眼上,帶着幾分懶散随性。
他起身,一手撐在床沿,以幾近半包圍的姿态壓了過來。
“怎麼,還沒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