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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之言下意識向往旁邊躲,卻被他的手禁锢住逃跑路線。
男生漆黑的瞳仁灼熱了她的視線,許之言尴尬地将頭别向一旁。
卻避不開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這次混合了一點沐浴露的味道。
聞起來有點甜。
她抿着嘴,避開視線,試圖用手推開紀雲辰。
像是起了逗弄的心思,他巋然不動,身子又壓低了幾分。
為了拉開距離,女生不得以後仰了些,幾乎快貼在床上,眼眶微紅,棕色卷發散了下來,有幾縷就這麼軟軟地貼在他的手上,溫柔地掃過指間的縫隙。
腦海被不由他控制的保護欲和占有欲牢牢霸占。
紀雲辰不懷好意地彎了彎嘴唇,嗓音略沉:“躲什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沒有人告訴自己,這貨到底在幹什麼啊。
現在到底是要鬧哪樣?!
她使出剛才狂炫兩碗大米飯的勁兒兩手用力向前一推,趁着紀雲辰有所松動,猛地跳下床縮至牆角,說:“你你你……你别過來,再過來我喊人了啊。”
他瞥了一眼,輕笑:“喊誰?”
許之言急得眼神烏溜溜地亂瞟,“嗯……我有……”
“我有男朋友!對,你再過來,我就打電話!他他他很兇的,你打不過。”
女生的聲音越來越小。
紀雲辰愣住,反應過來後笑了聲:“讓你打。”
他指了指剛才情急之下許之言丢在床上的手機。
……
這什麼反應?
不是明晃晃地挑釁嘛!
他很能打嗎?
許之言心不甘情不願地慢慢移過來,迅速拿起手機,像彈簧一樣跳開,“那什麼……今天就算了,以後再這樣我可要……”
紀雲辰起身向她走了一步,嘴角噙着笑,混不吝的樣子:“可要什麼?”
她努力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告訴你女朋友!”
以為抓到了痛腳,她繼續乘勝追擊:“大晚上進别的女生房間!拉拉扯扯!”
“哼,小心她和你分手,到時候可别怪我。”
紀雲辰的腳步一頓,視線沒有移過。
原來聽到了啊。
他坐回床沿,拾起掉在地上的酒精棉,垂着眼眸,聲音重新淡了起來。
“你知道她是誰嗎?”
……
草率了草率了。
光顧着幹飯了,八卦是一點沒撈着啊。
早知道就聽兩句了,哪怕知道個名字也好啊。
許之言不服氣地說:“現在還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去問婁帆~哼。”
撿起最後一顆酒精棉,紀雲辰緩緩關上急救箱,掀眸看向她:“嗯……”
“倒也不是不行。”
還是女朋友好使。
這瞬間不就治住了?
鬧過一陣,紀雲辰眉宇松下幾分,囑咐她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要和團隊正式磨合,道了聲晚安退出房間。
終于如釋重負,許之言癱倒在床上,望着天花闆發呆。
他的女朋友會是什麼樣的人呢?
怎麼認識的?認識多久了?關系到哪一步了?
紀雲辰應該……很喜歡她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幹嘛想這麼多!
她猛地拍了拍自己腦袋,去洗手間簡單洗漱了下,傷口不能沾水,也沒法洗澡。回房後她反鎖住門,将折騰了一天髒兮兮的衣服脫下,換上了那件睡裙。
很溫柔的棉質感。
還不錯。
***
許之言睡得很淺,定的鬧鐘是6點半,6點15她便睜了眼。
光線透過窗簾,像是被隔了熱,朦朦胧胧地灑在她的身上。
她輕手輕腳地下床,去洗手間洗漱。
大理石的琉璃台上,并排放着兩個白色瓷杯,裡面各卧一隻牙刷。
一隻深灰,另一隻淺黃。
深灰的那隻手柄上沾着水。
他起來了?
許之言擠了牙膏刷牙,又捧了抔水輕輕拍在臉上。
沒有完全擦幹,晶瑩的水珠挂在發梢和劉海上。
她的皮膚很白,經過一晚的休息像是恢複了元氣,兩頰的嬰兒肥顯得吹彈可破,睫毛細密纖長,即使是素顔,卻仍叫人憐愛。
紀雲辰的房門緊閉,樓下傳出些細微的聲響,空氣裡有混合着竈火和食物的香味,順着樓梯飄上來。
許之言好奇地邁步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