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穿,但是必須擁有!”等兩個年輕人走近了,西裡斯又繼續捍衛起自己的消費自由,“出席不同場合的不同服裝都得備齊了!哈利,你要記住,你不僅是波特家族的家主,還是布萊克家族現任家主的教子,是布萊克家族唯一的繼承人!”
自家教父講話的聲音怎麼變得這麼大?難道已經到了會耳背的年齡?不明就裡的哈利伸手揉了揉有些嗡嗡作響的耳朵,正準備叫對方控制一下音量,畢竟他們仨屬實夠引人注目了,不承想一貫秉持着優雅體面的斯萊特林也加入了自己的堂舅——
“而且你很快就會成為下一任馬爾福家主的合法伴侶,擁有處置馬爾福家族全部财産的權利!”
這下哈利隻覺得自己整個腦子裡都充斥着綿延不絕的回聲,不過他亦來不及思忖耳背早發究竟是不是布萊克家族特有的遺傳病症,因為他關注的重點早就被口出驚人的德拉科帶偏了!
即便猝不及防之下被某人變相的求婚宣言弄得面紅耳赤,哈利還是頂着街上來往行人好奇的打量輕聲問道:“怎麼會是全部?不都是一半嗎?”
戀人的問題正中下懷,金發少年微微垂下頭,磁性悅耳的嗓音倏爾回歸輕柔,注視着對方的眼裡仿若盛着一泓幽深靜谧的湖水,漾起了名為深情的醉人漣漪:“自然是因為……我的就是你的。”
再不做點什麼,他的臉恐怕要變得跟羅恩的發色一樣火紅耀眼了!哈利的大腦瘋狂地轉動着,可對上德拉科的視線卻如同被施了強力粘貼咒似的挪不開分毫,他甚至還有種撲上去當街親吻對方的沖動!
遺憾而又萬幸的是,這次哈利身為格蘭芬多的勇敢無畏尚未派上用場就被先自家教父無情地扼殺在搖籃裡——
由于再度包攬“電燈泡”頭銜的西裡斯被迫記起了不久前算不上美好的某段記憶,因此他毫無負罪感地打斷了兩個少年人站在街頭秀恩愛的行徑:“行了行了,哈利以後會成為英國魔法界首富這一點确實毋庸置疑,不過德拉科你的這些話還是留到締結婚姻契約的時候再慢慢說吧!趕緊的,我要吃飯!”說完他再度率先往前走去,一副不堪忍受兩個糟心孩子聯手折磨的憋屈模樣。
“馬上!”充分感受到教父幾近實質的怨念,哈利唯有把滿腔的感動與愛意暫且擱下,拉着德拉科一起追趕前方大步流星的颀長身影。
望着穿得跟時尚雜志模特一般醒目的三人漸漸走遠,被無視得十分徹底的同時又被迫消化過大信息量的德思禮夫婦,蓦然回想起哈利這位身價不菲的教父彼時對他們說過的話——
“我要讓你們以後的每一天都活在悔恨中:如果你們當初能夠善待哈利,你們會得到怎樣的回報。”
方才傳入耳朵的那些詞句無不清楚明确地昭示着哈利——這個他們從未放在眼裡、自以為能肆意磋磨的小崽子——不僅有幾個聽着就地位顯赫的家族做靠山,還坐擁着能成為那些怪胎中的首富的龐大财産……假如以前他們能對哈利稍微好那麼一點,現在他們可以從這小子身上撈到多少好處啊……
滿臉寫着懊悔與不甘的弗農恨不得沖上去揪着男人的衣領咆哮一句“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然而僅存不多的理智卻告誡着他不能當衆表現得像個瘋子,于是弗農索性借題發揮,朝着幾人的背影虛張聲勢地大喊一聲:“這裡不能停車啊!”
“車已經不見了。”由始至終沒有表露出過多情緒的達力扔下這句話後,便不顧自己父母極其失态的大呼小叫,快步向前追上了足有三年未見的表弟。
“哈利……”距離三人不到五英尺時,達力叫住了正微笑着同男友交談的黑發少年,見對方轉過身平靜地看向他,他才恍然意識到哈利身上巨大的變化,除了不知所蹤的破舊眼鏡、臉上紅潤的健康氣色、時尚活潑的穿衣風格,最讓人無法忽視的實則是少年眼底滿溢的安全感和幸福感。
真好,因為有一個愚昧無知的表哥而吃了不少苦頭的哈利,也遇到了真正關心愛護他的人了……心底頗為感慨的達力無視了邊上金發男生森寒的目光和稍遠處男人若有所思的眼神,直直地看進哈利翠綠澄澈一如往昔的眼睛,用他從未有過的誠摯口吻說道:“我還欠你很多句‘對不起’,和一句‘謝謝’。”
當年如果不是哈利從那兩個怪物手中救下了他,他今天根本就不會站在這裡;如果他不是在瀕死的須臾窺探到自己最恐懼的真相⑤,或許他會徹底淪為一個連他本人都深感害怕的存在;如果不是那次匪夷所思的經曆,他大概仍被困在人生的迷障中,從此渾渾噩噩地虛度一世……
這時,幾縷絢爛的陽光恰巧穿透天邊厚重的雲層,毫不吝惜地在哈利略顯蓬亂的細碎發梢間落下了躍動的金色光斑,也一并将少年唇角的弧度描摹得愈發和暖。
“——我接受了。”
注:
①純屬作者杜撰,請勿細究。
②即Business & Technology Education Council,英國商業與技術教育委員會的簡稱,是國際公認的應用技術和職業技能資格證書。
③即General Certificate of Secondary Education,是完成英國第一階段中等教育會考後頒發的普通中等教育證書。
④即Bond Street,自18世紀起就成為奢侈品購物勝地,彙集了衆多世界頂級品牌。
⑤出自《哈利·波特百科全書》,在羅琳之後公布的細節中透露,達力在攝魂怪的影響下看到的“最害怕的東西”是他自己,他第一次看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