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聽李令月這麼說,她歎了口氣,“太平,虎毒尚且不食子,母後又怎會害賢兒?”
“可是……”
“夠了!”武則天無情地打斷了李令月的話。
寒風像刀子一樣割在她的臉上,她見着自己最疼愛的女兒跪在外頭,心中有些不忍,“太平,母後也不忍苛責于你,隻是,你身為公主,妄議朝政,本宮便罰你回去閉門思過!”
“母後!”
眼看着天後的儀仗越走越遠,李令月隻覺得頭有些暈。
等她再次醒來,婉兒正靜靜地坐在她的床邊。
“上官姐姐,皇兄他怎麼樣了?”
“公主,太子蓄意謀反,已被貶為庶人,現在被幽禁在長安,不日流放巴州。”
婉兒到了麟德殿後才知道,昨夜,武承嗣帶人搜了太子的府邸。在那裡,搜出了大量的兵刃與甲胄。
李賢始終沒有過多的解釋,朝中大臣也沒人敢幫他說話。
“什麼!”李令月初聽這番話,以為是在做夢,可見着婉兒的眼眶微紅,又感受到自己的膝蓋如針紮一般疼痛,她這才意識到,婉兒沒有與自己說笑。“皇兄他怎麼會謀反呢?”
婉兒平靜道:“有人在太子的後院搜出了大量的兵刃與甲胄……”
“有人?”李令月捏緊了被子,咬牙道:“是武承嗣!”
“公主,事已至此,還是好好休息吧。”
婉兒替李令月掖了掖被子,她想到,天後對自己說,虎毒不食子。
因此,李賢隻會被流放,并不會被處死。
李令月甩開了被子,“我要殺了武承嗣!”
“阿月!”婉兒壓住了李令月的身子,“太子不過是殺了一個方士,便落下了話柄。那武承嗣是天後的親侄子,你不能動他!”
婉兒知道,武承嗣對天後有用,就如同明崇俨一般。
“隻怕母後也會将我貶為庶人嗎?”李令月冷哼一聲,她自然知道,自己的母後會對李賢下手,不過因為他是太子。
“上官姐姐,你放心,不管我做了什麼,母後都不會将我貶為庶人的。”
李令月知道,自己母後對自己的好,除了自己無法争奪皇權,還因為那個早夭的公主。
婉兒握住李令月的手,她明明一直躺在床上,屋子裡的炭火暖融融的,可那雙手依舊像是從冰窖裡拿出來一樣。
“阿月,你隻有保護好自己,才能保護身邊的人。”
“保護身邊的人?我空有食邑,無門客,無兵權,如何保護身邊的人?”
李令月自嘲地笑了,“上官姐姐,你說,為何母後可以幹政,我就不可以?”
婉兒聽到這話,忙捂住了李令月的嘴。
她不知道天後對太平說了什麼,她隻知道,等她趕往麟德殿時,一群宮女太監慌忙去請太醫。
婉兒這才知道,李令月暈倒在了麟德殿外。
太醫們戰戰兢兢為公主把脈,可公主的膝蓋被凍傷,無人敢解了公主的衣帶診視。婉兒心急如焚,隻能自己替李令月擦了凍傷的藥膏。
她本就因李令月的病焦急,現下,又聽李令月說女子幹政,婉兒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或許正如太平所言,有些事情,應當是女子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