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康顔和薛裳理回到房中,兩人坐在圓桌邊,一時之間都不知該說什麼好。
盧激動地站起來在房間裡走了幾個來回,“沒想到在這兒能得到他們的消息,真是瞎貓撞上死耗子。”
“你真要在這兒多留幾日?”
盧康顔看她這麼問,反而有些不解,“什麼意思?”
“這死耗子,還真能讓瞎貓撞上?”
“你是說邵成?”
薛裳理默認地點點頭。
“我也發現了,他身邊跟着的人訓練有素,行為舉止不像普通大戶人家的家丁,反而像……士兵。”
“但他為何……他有何圖謀?”
盧康顔搖搖頭,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兩人正聊着,房門被推開,管碗碗跳了進來,輕車熟路地進來,“兩位姐姐不走了?”
“你過來。”
盧康顔喚她,碗碗乖乖地走過來,盧捏着她的鼻子說:“以後進别人房間先敲門知道不?”
“知道了知道了。”管碗碗拍着她的手不斷掙紮,被放開後還揉揉自己的鼻子。
“你們跟那夥馬匪有什麼仇?”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參與。”
“切,五十步笑百步。”
“沒事了吧,沒事再見,把門帶上。”
“我不走。”管碗碗直接坐上了,好奇地問:“下午我們都不在的時候,你跟,秋公子,發生什麼事了?”
盧康顔無奈地看着薛裳理,薛裳理則無聲地表示自己很無辜。
還沒回答,管碗碗自己接着說:“你們餓嗎?想吃什麼?這兒的飯味道真不錯,你們有想吃的嗎?”
“管碗碗,吃能堵住你的嘴嗎?”
“吃?不能吧,吃跟說話又不沖突。”
盧康顔甚感無語,“你不覺得現在是你吃飯的點了嗎?”
“哦好像差不多了。”
說話間,盧康顔去開門,管碗碗也跟了出去,嘴裡還問個不停。
“你趕緊去吃,不然晚了沒吃的了。”說着關上了門。
“不行!我還沒問完呢!”
“我聽說今晚的菜可不尋常,好像有邺陽盛行的什麼菜式?”
管碗碗一聽這話就兩眼放光,顧不得什麼好奇心,撒丫子跑去找好吃的了,就怕去晚了吃不上。
聽着外面逐漸遠去的聲響,盧康顔這才覺得清靜下來,自嘲一聲,躺到了床上。還想跟薛裳理叮囑什麼,但卻覺得身體栽倒了下去,感覺光線在周身逐漸褪色,身體的分量慢慢變輕,像是片輕飄飄的羽毛,随着風逐漸往天上飛。
突然間,她睜開眼,黑暗中那雙戲子的眼睛瞪着自己,隻幾寸的距離。
那一瞬間,她仿佛置身于完全的黑暗之中,透不過一絲亮光,但唯獨看得到那雙眼眸。
她吓得尖叫着直往後推,推到牆邊無路可退,慌亂中把身上的被子扔了過去,跳下床跌倒在地上,倉促起身中接連撞到了衣架和臉盆架。
她跑到門口怎麼也打不開門,整扇門像被釘住一般,她緊靠在門上,回頭看到那雙眼睛緊盯着自己,如影随形。
“你要幹什麼?你是什麼人?你到底要幹什麼!”
混亂中,什麼聲音越來越清晰,拍打的聲音也聽起來熟悉,“……康顔!康顔!”
這是在叫她?呼喚她的名字?她是盧康顔,天不怕地不怕,她掙紮着起身,拉開門的瞬間失了氣力倒下,有人抓住了她的身體,晃着她的頭。
“是我!康顔!你睜開眼睛!”
熟悉的聲音,朦胧的身影逐漸清晰,是秋崇。她抓住浮木般抓着他的胳膊,但身體還是止不住地抖。
“沒事了,都是夢,沒事了。”秋崇輕輕地拍她的後背,輕聲安慰。
“那兒,有沒有人?”她指了指他身後。
秋崇回頭看了看,隻有地上的被子,和撞倒的架子。
“沒有人,什麼人都沒有。”
“剛有人在,就在我床邊,一直盯着我,我跑過來,它就跟着我。”盧康顔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發顫。
秋崇摸摸她的頭,“沒事,沒有人,你什麼都不要想,我在這兒,什麼都不怕。”
他們的動靜驚動了許多人,邵成披着衣服趕來,管碗碗打着哈欠也不忘湊熱鬧。
“盧姑娘這是?”
“沒事,她做噩夢了。”
“薛姑娘呢?怎麼不見薛姑娘?”
“薛姑娘打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