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中将午膳用罷,雲姝這才跟着紅袖出了宮門,上了馬車見到畫屏她才長舒了一口氣,每次進宮她都忍不住提心吊膽的,總覺得那裡不是什麼好地方。
她想到婉妃的态度也很頭疼,看來短期内,她還是得多演戲給婉妃和蘇氏看,離京之事道阻且長啊。
馬車平穩地駛向國公府,路過市集之時,畫屏下車去給雲姝買糕點,隻是畫屏剛上車,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便突然竄上了馬車。
畫屏一個反手将那女子按在車壁上,眼神銳利地問道:“你是何人?想做什麼?”
那女子流着眼淚,眸中滿是恐懼,楚楚可憐地哀求道:“求求兩位姑娘救救我,有惡人要抓我,快讓馬車走。”
畫屏看向雲姝,雲姝點了點頭,讓馬夫啟程。
隻是這時,一群目露兇光的男子從一旁的巷子中追了出來,問着附近的人有沒有看見一個狼狽的白衣女子。
路人若說沒有見到便會挨上一腳,但這些男子氣勢嚣張,路人大都敢怒而不敢言。
雲姝的馬車剛向前幾步,那群人便圍了上來,叫嚣着:“車裡是誰,有沒有個白衣女子,撩開簾子看看。”說着便想伸手去撩車簾。
車夫是楚國公府的人,還是蕭彥回親自派來的,自然有幾分身手。
車夫一把抓住那為首之人的手,聲音極冷地說道:“放肆,楚國公府的馬車也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那人見車夫這般氣勢,又聽到是楚國公府的馬車,便不敢造次。
但仍不死心地說道:“不知是楚國公府的貴人,是我等眼拙了。我家主子的姬妾偷了府中的珍寶逃走了,若貴人見到了這賤婢,還請告知在下,我家主子必有重謝。不知這車上是府上哪位主子,還請告知,今日叨擾了,他日我請我家主子親自上門賠禮。”
許是見這馬車低調,沒有蕭家的徽記,擔心是車夫吓唬他的,便想試探一二。
車夫臉色更冷了,不耐煩地說道:“既然是貴人,也是你能知道身份的?讓開!”
說着便不管那幾人,直接揚起馬鞭,駕車離去,那幾人怕被撞到,隻好躲開讓馬車揚長而去。
馬車走了一段,雲姝才開口讓畫屏放開那女子,說道:“這裡已經離方才的地方有些距離了,等一下你便在前面下車吧。”
雲姝不知道是這女子遇到了惡人,還是這個女子便是個惡人,她不想惹是生非,也沒法子當府尹斷案,載這女子一程已是盡力了。
誰知那女子直接跪伏在地,哀求道:“求小姐幫幫我,我并未行竊,那人耳目衆多,若我在此處下車,很快便會被抓回去。小姐是國公府的貴人,還請小姐可憐可憐我,送我回家。”
那女子伏在地上,看不清雲姝的神情,隻聽雲姝說道:“你家在哪兒?”
那女子立馬回答道:“我本沒有家,隻有個落腳處在清音閣,我叫绮玉,曾是清音閣的花魁。”
雲姝一聽清音閣,便想起了蕭彥回說過的話,決定問個清楚:“你既是花魁,為何淪落至此?”
绮玉捂着臉,眼含熱淚:“是我誤信了小人。兩年前,我因為彈得一手好琵琶,成了清音閣的花魁,一時間名揚京城,風光無限。就在這時,出現了一個男子,他日日都花重金來見我,來了也隻聽曲和跟我說話,從不逾矩。”
“他心儀于你?想娶你回家?”畫屏問道,她記得畫本子裡都這麼寫。
“那時他便是這樣對我說的,他說他心儀我,想要求娶我。這樣的話我早已聽過無數次,可隻有他能堅持日日都來見我,卻從不強求什麼。”
“你便嫁給了他?”畫屏忍不住追問。
绮玉帶着恨意地說道:“起初我也是不願的,可後來他告訴我他是文遠伯李奇,三年前剛襲了他父親的爵位,還未娶妻。他有爵位在手,家中财資不少,又能做自己的主。雖說我見過的達官貴人不少,比他有身份的人也不在少數,可自己有身份,又願娶我為妻的就隻有他一人。我便答應了他。”
“你答應他,清音閣的老闆也同意嗎?”雲姝問道。
“蘭姐自然是勸我不要沖動,煙花之地的男子有幾句真話的。可當時我一心想有個家,執意要在風頭最盛的時候離開,後來蘭姐便不攔我了,我賠了樓裡一筆銀錢就跟李奇回了他府上。到了他府上後,他好吃好喝的養着我,卻絕口不提成親之事,也不碰我。”绮玉悲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