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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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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妃仔細一想,道:

“近日我這也就隻有皇上來過幾回,其餘各宮的主位都在準備年禮,或是托人送回家中,或是分賞給宮中的下人人,并無閑暇串門的功夫。”

“皇太子在寝室中并無哭鬧迹象,皇上也誇他小小年紀、就存男兒之志,将來大有可為。至于照顧皇太子的身邊人,都是皇上親自安排的,臣妾也難說其中是否有表裡不一者啊!臣妾總不能親口向皇上問去吧?”

“以防萬一,妹妹你還是當面問問皇上的好。”惠妃建議,“前有先皇後的第一子承祜,遭了索黨不公正打壓而下藥報複之事,今兒先皇後的第二子已經成為皇太子,人心叵測,大意不得。”

榮妃點了點頭:“是,臣妾聽惠妃姐姐的。”

*

明府飯廳。

容若胃口不佳,大抵是因郭琇而起。

“怎麼了?”明珠親自給兒子夾菜,“誰惹我明珠的兒子一時不高興,我明珠就讓誰一輩子都高興不起來,甚至拿了那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徐乾學如今是爛船也剩三斤釘。那些依附于他的門生,非但沒有棄他而去,反而受了他的蠱惑與煽動,誓與‘明索兩黨’和‘後起的佟黨’為敵。”

“沖在陣營前列者是誰?”

“郭琇。”容若不悅道,“嚣張跋扈,比于成龍有過之而無不及。于成龍再如何跟明黨過不去,也沒有玩弄心術。但是郭琇不同,受徐乾學點撥教導,心術早已不同往時,日後不知道會用什麼卑劣手段來針對明黨。”

“老天爺阻了徐乾學的青雲路,卻讓他找到了搞事情的新路。哼——”明珠臉色沉暗,“當真是如他老家錢塘江的潮汐,來來去去,永無止境。”

覺羅氏道:“老爺,不怕惡徒怕小人,尤其是那種:自以為天理在手,就能自成青天、替天行道之人,您更是要提防着些啊!”

“夫人所言極是。”明珠點頭,“郭琇還沒有入康熙皇帝的眼,就這樣不把我明珠和容若放在眼裡,該叫他吃點苦頭。”

“公子,喝點小米粥吧!”

盧氏給容若盛了一碗暖粥,遞到夫君面前。

覺羅氏關切道:“兒啊,今日的小米粥加了紅棗,微甜,你愛吃的。”

容若進了一碗,卻是感覺吃過與未吃無别。

他見盤中的牡丹酥造型别緻,遂取了一個來吃。

容若問;“阿瑪,您仔細盤點一下,明黨之人有多少在郭琇手下栽過?“

揆叙和揆方見明珠一副“想想舊事就生氣“的神色,一句不敢多說,隻坐直了身子聽阿瑪和長兄之間的對話。

“先是本官向皇上舉薦的治水能人靳輔,被郭琇公報私仇連上三道折子指罪,稱靳輔治河措施不當,導緻江南百姓困于水患。康熙皇帝罷了靳輔的‘河道總督’之職、摘了佛倫的戶部尚書的頂戴,而郭琇則晉升金都禦史。”

容若恨道:“史官稱為:參河臣疏。郭琇是稱心如意了,連帶着他的拜把子兄弟于成龍也大呼痛快。兒倒是不明白,江南地區何時河水泛濫了?靳輔治河的重心幾時在江南段了?這不是明擺着郭琇為了彈劾而彈劾嗎?阿瑪您能忍?”

“後是本官的左膀右臂高士奇和王鴻緒,一并被郭琇劾奏結黨營私。說是:高士奇為明珠第二,四處招搖撞騙、禮單長如流水。康熙皇帝當時正在跟高士奇吃禦膳,得了郭琇的奏章,随即責令高士奇留下冠帶,暫離朝綱。而王鴻緒則是丢官卸任、革職查辦。郭琇本人晉升一等谏官。”

容若氣道:“史官稱為:骨鲠大臣,拔高除王。郭琇名聲大振,幕後操縱之人徐乾學想必也是徹夜歡歌。話說回來,高士奇的才能在口舌、在書法、在處世圓滑;王鴻緒與兒一樣,以文采見長,連陳廷敬都自愧才不如王。結果,在郭琇的折子裡,就成了:高士奇巧舌如簧,人人恨之;王鴻緒才為官用,學而謀利嗎?”

“還有餘國柱,人稱閣老。卻遭郭琇上書:與明珠朋黨傾紮,禍患大清,晚節不保——”

“罷了阿瑪。”容若搖頭,“别說了,兒不想也不忍再聽。”

“長兄。”揆叙叫了一聲。

“我沒事。”容若揉了揉太陽穴,強打着精神,“都說:不平則鳴。到如今,廉吏之害未盡,禦史之弊又來,我是替阿瑪也替明黨憂心啊!”

明珠見容若精神不好,怕容若的身子出現什麼狀況、難熬寒冬,便叫了揆叙和揆方先一步陪長兄回房。

同時,他也對盧氏叮囑:“爾谖,今晚忙完家事,早些回房去陪着公子。“

“是,阿瑪。“應完,盧氏起身告退。

“夫人。”明珠對着一桌晚膳輕歎,“你說本官和郭琇,誰錯的厲害?容若是遭了本官還是郭琇的氣,才會愠怒于心、傷神傷身?“

覺羅氏勸道:“老爺切勿自責,否則稱了徐乾學的歹心,傷着的還是咱們兒子。郭琇本就不是什麼善茬,現在又為徐乾學所用,隻怕是日後針對老爺的詭計——隻多不少、隻增不減、隻剛不柔。老爺您一定時時處處提防才是。“

*

待到回房,容若覺得惡寒,猶似寒症忽來。

本着不想給阿瑪和額娘添擾的仁孝之心,他隻獨自上床,擁被而坐。

盧氏進門之時,他喚愛妻的名字,卻是偏頭挪身都覺得乏力。

盧氏趕緊吩咐丫鬟去準備熱水和新炭,然後坐到夫君身邊,為夫君披衣和送上暖手的小銅爐。

容若愧疚道:“原本明日想與你一共出去走走,去看雲端雪山和近處楓樹,這會兒卻是不成了,怕是要你照顧着。”

“病來難擋,公子好好養着。”盧氏字字真切,“阿瑪額娘那邊,還有袖雲妹妹那裡,爾谖都會兼顧着。”

“年關事雜,家計和家事也是全都勞着你。”容若靠在愛妻身上,“今晚你回房回的晚,我便是知道家中事務繁多,你料理需要時間,已是最善和最速。”

兩個丫鬟各自拿了熱水和新炭進來。

盧氏叫她倆先暖炭,自己倒水出來,端與容若飲下。

又見容若咳了幾聲,就輕輕順了順夫君的後背,一邊安慰:“爾谖陪着公子,公子哪裡不适,一定不要忍着,都要告訴爾谖才好。”

容若用愛妻的帕子捂了捂嘴,也不願看自己是否咳了血,就叫丫鬟過來把帕子拿走處理掉了。

複飲完熱水,容若輕輕抒出幾口氣來,自谂含笑。

盧氏見夫君強作“無需擔心”的模樣,道:“公子别瞞着,爾谖不是受不了急症的女子,你是爾谖的夫君,爾谖有責任了解夫君狀況。”

看着愛妻心疼的表情,容若緩聲道:“寒症來後,我卧床不起,什麼都做不了。頭疼腦熱,渾身疼痛,還會伴随着嘔血或昏阙,總是惹人難眠難安。世間得寒症的人少,我屬之一,難挨已經多年。”

盧氏垂眸,卻不見容若額頭發冷汗或是熱汗。

容若覺察到愛妻的心思,平靜道:

“郎中說我是不汗的體質,冷熱在骨骼和肌膚之間交織,要緊起來也是極其要緊。我對習慣了的病痛,求好也不是,示弱也不是,多時等待着、消耗着,直到那一段時日的難受過去,才自己重回了精神來按部日常。”

“公子。”盧氏溫和,“病之來與病之去,人如抽絲,總不會伴着你一輩子如此。等到這個階段的苦難過去了,往後就好了。”

“佛陀說,人世苦煉,蓮台灼灼。我深以為然。”容若心入佛法,“待到無涯之海航盡,便可修得金剛不壞身。”

“如是我聞。爾谖盼着公子如願。”

“你願與我談禅理、悟佛法嗎?”容若問她,“般若菩提,能解疾苦。”

“爾谖願意。”盧氏誠心,“詞由心生,心自有蓮開;病由天來,天自識長短。《經》有悟,勝卻它思。”

“我覺得有些困了,想要這般模樣睡下……”

過了會兒,容若合眸,斜倚半身。

是夜,容若靠枕在盧氏懷裡而眠。

窗外風雪交加,聲聲驚窗欄;

房中明燭暖炭,暧暧不知公子神遊何處。

盧氏保持着姿勢不動,隻把自己的臉貼近容若溫燙的額頭,情到深處,反倒是不着淚。

【注1】

郭琇:康熙朝鐵面禦史,師從佞臣徐乾學。明珠六十大壽之日,當着衆人的面彈劾明珠,導緻明珠和明黨倒台。

後郭琇被康熙皇帝革職,徐乾學美言稱:“皇上這麼做是為了保護你不被明珠餘黨暗殺。”晚年郭琇看清徐乾學面目,方知自己被徐乾學所利用,惶惶不可終日,死于家中。

史冊稱郭琇:仇謗沸騰,受指于徐乾學,結拜于成龍,廉而弄(作弄臣解)。帝(指康熙皇帝)悔恨聽信郭琇讒言(指于成龍與明珠不和,利用郭琇上書報複明黨的靳輔),而錯罰治河功臣靳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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