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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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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起床後,聽見了袖雲的第一聲生辰道賀,他高高興興地對她道:“同樂同樂。”

然後,容若就按照納蘭家的規矩換上了生辰當日應該穿的服飾,左手上掩袖戴着明珠贈予的——值千金的極細粒小鳳眼菩提手串。

走出房間,容若感受到了一股喜慶的氛圍。

并非家中有所布置,而是心情使然。

揆叙和揆方一起跟容若哥哥說了慶生的吉祥話,就一左一右拉着長兄一起去廳堂跟阿瑪、額娘和惠兒姐姐一起吃早膳。

覺羅氏道:“我兒今日玉樹臨風,定是這天下第一姣貌之人,也是這天下獲得最多祝福之人。”說着,便是拉過容若的手,“但是在額娘心裡,容若永遠都是獨一無二的納蘭家長子,平安便是福。”

“想着今日是難得的一天,自己的生日天下無人不知,兒自身也歡喜無比。”容若對覺羅氏道,“兒最高興的,還是這一家子一起吃飯的時光,不必因為生日而隆重,就跟尋常一樣就好。”

“年輕的時候,生日還是要好好過。”明珠笑道,“免得像阿瑪一樣,位極人臣,過生日還要看皇上和太皇太後的臉色。”

“許多事,阿瑪想想像鏡子一般的索額圖,心裡不就平衡了嗎?”容若給明珠舀了一塊肉沫勾芡豆腐,”其實看臉色這回事,都一樣。”

“你過生辰,不提索黨那些不愉快的事。”明珠也給容若夾了菜,“來,嘗嘗這個海參幹貝餡兒的餃子,還有這一盅蝦仁蒸蛋。”

“阿瑪你說,是該給備菜的廚子賞錢?還是該給備酒的小厮賞錢?”

明珠一下子明白容若的意思,假意對管家笑道:“去把備菜的和備酒的管事人都叫來,就說公子有賞。”

等到兩個管事人真的抱着分享喜悅的心情來了,卻看見了明珠不一樣的臉色。慌忙跪地,問老爺何事、何故?

明珠冷道:“看公子的意思,公子要是覺得該把你倆攆出明府,那本官就叫你們的一家老小都不必在老家呆下去了,直接吃了流放之苦去!”

兩個管事人誠惶誠恐地看向容若,眼裡全是:公子饒恕,小的們真的不知道犯了什麼錯啊。

“這麼個好日子,我說了是賞你倆就是賞你倆,不會真像阿瑪一樣大吓你們,否則這一通《明珠家事》傳出去也不好聽。”

容若叫了那兩個管事人起來,繼續道:

“倒不是我自己愛吃素,見不得這一桌偏多的海味,而是你倆想想,這些海味跟美酒能一起吃嗎?皇上笑我:‘納蘭,你除了醫學之外無一不通。’好歹我也曉得海味跟美酒同食,結果就是:易腹痛和起紅疹。”

“中午的飯菜,要撤要換海味也來不及了,畢竟台席衆多。所以,把酒飲換成普通的水飲就好。”

“公子恕罪,是我等糊塗,沒有思慮周全才犯下這等大錯。隻是明府大宴,叫賓客們喝涼開水是聞所未聞啊,我等隻怕壞了明珠大人和公子的名聲,真的是流放一百次都不夠抵的。”

“你們還敢說——”

要不是怕愛子的生日還未開始,大怒傷肝,意頭不好,明珠真恨不得摔碗拍桌、大肆發作一番。

“我寫《飲水詞》,明府之外有明府名下對外營業的:飲水詞歌·素菜館,人皆知道我的本意,所以這回生日宴叫賓客們喝涼開水也說得過去。”容若正色叮囑那兩個管事人,“以後類似的飲食大錯,不可再犯,記下沒有?”

“我等該死,犯下大錯還要公子買單。”

兩個管事人向容若和明珠磕了三個響頭認錯。

“人非聖賢,怎能無過?”容若寬和道,“我過生日,希望人人好心情,所以你倆不必自責。”

“我說過要賞你倆,我不會食言。”容若從身上拿出兩枚通寶,“除夕之夜,我跟皇上一起往‘石鑄靈龜’的口中投通寶,幸運全中。正好通寶還有剩餘,就想着也把一份好運分享給你倆。”

“收下吧!明府上下,和心應手,共安泰。”

容若親自起身,把一份善意傳遞到了自己的家仆手中。

兩個管事人心中十分感動。

皆言謝公子道:“好人定有好報、所願定有所得。”

後來,《明珠家事》有雲:

值長公子生辰,家共朝食。

家仆失察,備膳欠妥,酒與海錯(即海鮮)共。

容若不愠,善曰:“宴撤酒,換以水飲。”複以通寶賞之,曰:“應和、應心。自然凡事安泰。”

*

索額圖次子格爾芬到達明府的時候,正好看見跟畫師禹之鼎一起來的官雲辭。

格爾芬下意識上前道:“在下不請自來,就算是被拒之門外也有理。就是不知道口口聲聲說‘嫁誰都不嫁納蘭公子’的雲辭格格,因何而來?”

官雲辭落落大方道:“我不嫁納蘭公子,不等于我不能來公子的生日宴上看公子呀!”

“真的隻是看公子嗎?”

“你這麼問什麼意思?”禹之鼎打斷道,“是容若不中看?還是指在滿堂的賓客誰沒有眼光,不懂得欣賞容若?”

“禹畫師誤會。”格爾芬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不知道今日雲辭格格的心在誰身上。”

說罷,格爾芬就走向了明府正門。

一看門的負責驗收請帖的家仆道:“我家長公子說過,來者皆是客,但要進這道門,還需要留下一道‘禮’給他。”

格爾芬靈機一動,巧解道:“我沒帶‘禮物’來,給你家長公子‘行一禮’可算?”

這便是巧了,容若正好出來。

容若問不速之客:“你是?”

“我叫格爾芬,索額圖次子。我阿瑪訓我:明索兩黨水火不容,你是不是要跟納蘭性德創造一段友誼佳話?”【注1】

格爾芬爽朗地問:“容若,你說呢?換明珠這麼問,你會怎麼答?”

容若一怔,然後滿心驚喜:“你叫我的名字,是把我當作朋友嗎?”

格爾芬看着納蘭公子,他不解他,但覺得他是發自内心的歡喜,“你這人真奇怪,怎麼會因為這點而高興、而感動?”

“我不知道,純粹就是高興、感動。”容若一琢磨,“你方才的問題,我會這麼跟阿瑪說,兒愛讀李商隐,其中一句:定知何遜緣聯句,每到城東憶範雲,不堪甚解。請教阿瑪,容若與格爾芬,能否得何遜與範雲之緣?”

“容若,你真是無可救藥!”

“放肆!”正在接受賓客的禮物的明府管家忽然過來,“即便你是索額圖之子,也沒資格對我家公子這般說話。”

“他不是在說我的病,無妨。”

容若擡手制止,示意管家不必管這邊,繼續去忙手頭的事情就好。

管家在容若耳邊小聲道:“公子,索額圖不是好東西,他的兒子也一樣,當心啊——”

容若反而顯得很寬心:

“我想,格爾芬是想說:容若真是個比李商隐更無藥可救的可憐人吧?李商隐在詩中晦澀用典,隻為不讓人考據字裡行間的文字真解。容若寫的詞,十人十解,沒少在皇上和太皇太後面前遭的罪,哪裡是世人知道的?”

格爾芬走近容若,在容若跟前道:

“李商隐是不在乎自己詩中的用典能否被别人看懂,容若你是特别在乎自己的詞中用典能被人看懂,所以我才說你無可救藥。日後你我一起到國子監讀書,楚雨含情皆有托,後會有期。”

容若詫異,能夠張口說出那句李商隐的詩來的人,不見得是不學無術之輩啊!看來索額圖之子,也不是傳說中的那般的平庸之輩吧?

格爾芬掩飾自己的“實有大智”,比我掩飾自己的病痛還深邃。

他是想告訴我——

楚雨含情:氣候惹病,心病也好體病也罷,該起步該相識的情份已經帶到,随容若你揣測動機和真意。

暗懷有托:指寄托心情,有隐藏的想入仕、想躬身入局大展抱負之意。将來是鬥是和,也随容若你屑或是不屑應戰。

“留步。”容若追出幾步,“來都來了,既有‘楚雨之托’,怎能不明我‘宋玉無愁亦有愁’之意。”

格爾芬隔着一段距離向容若揮手,“納蘭心事比宋玉之愁深,解來費時費腦,不适合我這種纨绔子弟。”

容若笑,什麼纨绔子弟,明明就是深藏不露的有緣之友。

“管家,送客。”

“公子,明珠大人與索額圖勢均力敵,不必費送客之禮吧?”

“唔,你不肯送。”容若自己往前走,“那我不勉強你,我親自送。”

管家走到官雲辭和禹之鼎身邊,疑惑問:“格格,禹畫師,我家公子今日是不是糊塗了?”

雲辭道:“納蘭公子有種‘棋逢對手’之感,但我又不覺得他跟格爾芬之間會演變明珠和索額圖那樣。兒子們之間的‘友誼’二字,索額圖對此氣過了,不知道明珠對此反應如何。”

禹之鼎道:“我倒是盼着,容若跟格爾芬之間隻是偶然相遇,日後在國子監各不相擾地學習也就罷了,不必為礙着明珠和索額圖的立場,而‘彼此冷待’或是‘彼此熱戰’。”

“我沒有一個八旗格格朋友,容若也沒有一個八旗世子朋友,所以我最能體會當中心情。容若确實是把格爾芬當成有緣人了,不然他也不會親自去送。”

“雲辭,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一件,不可預測之事。”

管家招呼道:“雲辭格格,禹畫師,裡面請——”

官雲辭和禹之鼎就一起進入了明府,不再讨論别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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