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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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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我自身書法也不差,卻是不愛往畫上添字,總愛叫别人來添,雲辭格格你說我到底是自添好?還是如舊照别人賜字好?”

“你擅長畫人物肖像畫,又初涉西洋畫,這二者都是不需要你加字的。”

雲辭分析起來:“但你畫别的閑情畫和為詩詞文章配畫的時候,就少不得自己添字。我明白你不是沒有添字的自信,而是覺得:自己的畫,要配上更有才華的人的字,才能再升華出一種境界來。”“

“隻有你懂我。“

禹之鼎和雲辭一起走在小徑上。

月下微雪,未落地而化。冷枝微濕,未着雨而潤。

腳下青階伸延,通往明月盡處,安知不見報春明莺?

雲鬓禮帽側歪,銜晚風過輕羽,自是道心中有真意。

“雲辭格格,照理說,沒有畫師個人向皇上獻年畫的規矩,有的隻是如意館衆同僚一起,合力畫出一幅大作來進獻給大清國,以求得國運昌盛、天下安甯。你說……我要不要打破規矩,給皇上畫一幅年畫?”

“畫吧!”官雲辭當機立斷道,“要是納蘭公子和曹寅都給皇上準備了賀禮,你總不能無動于衷。但是你要想清楚畫什麼好。”

“琉璃瓶中花,報歲人皆誇。”禹之鼎念出一句自創的詩來,“畫這個如何?”

“不同于俗氣的:爆竹迎春圖、五蝠送瑞圖、靈鹿獻寶圖;也不同于畫門神和道家尊者,從新意上看沒有什麼問題。花的寓意也很好,花開富貴,吉祥如意嘛。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你要意識到:琉璃作為佛前七寶之一,意義跟别的畫中的意象是不同的。你既要在畫中向皇上傳達‘個人福報’之意,又要把畫的整體意境拔高,彰顯出‘江山清亮似琉璃’的恢弘之願來,才叫做兩全其美。”

“雲辭,我明白了,謝謝你。”

“嗯。那——”她明朗一笑,“禹畫師你拿什麼謝我?”

*

明府。晚膳時分。

明燈在側,暖炭微紅。

納蘭父子坐在室外的小亭台之中,同吃火鍋。

對于上午明珠留下的懸念一問,容若答道:

“在将來,阿瑪的權力再大,不也是皇上給的嗎?手握權力的重臣,生前死後,必然是得到罪名美名俱在的評價。皇上為什麼要怪到我頭上?”

“什麼?”明珠大驚,“皇上怪你什麼了?”

容若沒有把皇上充滿殺氣的樣子拿出來說,也沒有把皇上那副“納蘭性德殺了也不冤”的預言似的話告訴明珠,隻是對明珠勸了一句:

“阿瑪,日後官場青雲路是您自己的,但兒希望自己能夠一直陪在您身邊盡孝。”

——而不是讓您白發人送黑發人,真的稱了皇上的暗示之語。

“我明珠是靠自己的智慧和本事晉升的,沒有靠過一點家勢和人脈,也沒靠過作為皇上的近臣的兒子。要是如此皇上還容不下你我父子,那我明珠還當什麼忠臣?還報效很麼國家?不如一家歸隐田園算罷。”

“兒倒是想住在田園,看五柳先生之菊和共王孟之樂,可是時局由不得由不得你我父子想走就走,再說,走後……就不會被有心人清算了嗎?”

“如今是在鏟除鳌拜的關鍵節點,皇上怎麼能威脅你?”

“要是皇上的話能叫阿瑪受用,那兒覺得皇上也沒做錯什麼。”

明珠骨氣铮铮道:“皇上上哪裡去找像你我父子這樣的‘奴才’?在大清,人人都是皇上的奴才,可是你我父子對皇上——隻有君臣之敬,而無奴顔媚骨!”

“阿瑪您靠才學和本事晉升的确是勝過了大多數朝臣,但是人心不可能一成不變,切記:要多自省,将來掌權把持朝綱之事,适可而止就好。”

“你老實告訴阿瑪,皇上對你做了什麼?”

“此前,似醒非醒之間,從郎中口中聽得:天心不可問,清淚近黃昏【注1】。阿瑪不解其意,兒也似懂非懂,可是今日見過皇上之後,兒卻是什麼都明白了。”

“難道你的意思,是想對阿瑪說:‘天心’即天子之心,‘黃昏’一語雙關,即是指阿瑪年紀漸大,又是指你自己人生矣矣?”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容若的神情,不是無奈而是清然,“所以納蘭父子,要做好‘成于君、也敗于君’的覺悟啊!”

明珠隻覺得一股刺骨寒意襲身,周身的炭盆暖意盡散。

他握着兒子的手道:“容若,阿瑪不是像索額圖那般的‘丢子保己’之人,所以你放心,阿瑪必不會連累于你。”

“即便是皇上親政以後,别有用心地要利用你來制衡阿瑪,讓你陷入兩難,阿瑪也覺得不會讓你為皇上所傷害、所迫殺。”

“你是阿瑪的親骨肉,是一塊阿瑪放在手中都怕化了碎了的美玉,”明珠拉過兒子,“莫說是皇上,即便是乾坤定勢而來,阿瑪也會反了天道護你周全。”

容若露出一個微笑,“兒相信阿瑪。”

“好。”明珠寬慰道,“不說這些了,吃飯吧!你喜歡吃素食,阿瑪叫廚房去準備了一些山珍,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容若優雅地拿過小火溫着的茶壺,給明珠斟了一杯菊花茶。

“阿瑪用心為兒挑的食材和準備的湯底,又怎會不合兒的喜歡?多謝阿瑪。”

明珠端起菊花茶,不由得在心中佩服起兒子的話術來:

——用心跟有心,是截然不同的情份之詞。

——換個表達,應是:“阿瑪若是有心,不會不知道兒鐘愛吃什麼。”

——喜歡跟心意,亦是有所區别。

——容若巧妙傳達了态度:“合兒子的喜歡,不等于中兒子的心意,但是兒子心存謝意。”

淡飲菊花茶,容若道:“許是在小亭台中吃火鍋的緣故,心情和心境格外不同,回去後要寫一首詞為念,正在想用哪個詞牌名好。”

“《采桑子》你用的多。”

“阿瑪知道?”

“怎麼,不曉得阿瑪也是你的詞的讀客和鑒客嗎?讀過後,都記在心中,常常再溫、嘗嘗再品。”

“那就用《采桑子》。”

是夜,回房之後。

明珠盤腿坐在窗邊的雙人榻上,看着空無一人的室内。

心想:朝中暫閑,但是心緒不閑,自己照着太皇太後的意思,先一步密訓過的十幾個精幹八旗子弟,已經正經整裝待發,明日就可去到皇上身邊。

家裡中少了夫人,枕邊無人,寂寞倒是真的寂寞。

但好在是自己跟兒子的關系恢複了常态,見兒子少了些傷心的時間,多了些上心國家大事的樣子,就已然是可喜可賀。

明珠打開小香鼎,用香撥挑了挑兒子親手做的納蘭香。

後,他作詩一首:

餐香可并淩波香,春風未至花先發。

人間身在蕭瑟中,白多紅少不見沙。

撤爐罷飲深夜後,更記一語是牽挂。

歎得夜夜雲兼月,東風不解玉自華。

【注1】天心不可問,清淚近黃昏。見第15、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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