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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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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很好,确實很好,怕冷這一點也讓人無挑。

——公子很雅,的确很雅,這樣的人是用來心疼的。

沈宛低頭,對着掌心的箋紙上的詩作問:

“公子你是誰,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落款了納蘭容若的印章?”

*

明府。

天上一輪明月,人間一味清歡。

銀河看似覺遠,拈香輕嗅卻近。

容若見覺羅氏前來,馬上起身:“兒請額娘安好。”

覺羅氏拉着兒子的手坐回榻上,“額娘過來看你,順便聽你說說惠兒的事。”

容若有數道:“春來秀女大選在即,憑惠兒的資質,一定不會讓阿瑪失望、一定不會辜負納蘭氏一族,請額娘放心。”

覺羅氏溫和問:“倒不是這個,最近惠兒她自己長進嗎?”

容若心想:額娘的這個問題,打直白了說就是——惠兒被調教的怎麼樣?

“極好。”

他用這個詞來回答了額娘的本意。

覺羅氏道:“想來我也應該放心,你們父子嚴絲合縫,定是能将惠兒培養成一個勝過赫舍裡皇後的女子。”

“兒覺得沒有勝過皇後一說,後宮哪來的赢家?不當輸家就好。如何才能不當輸家,謀略是一方面,膽識也不可少。”

“惠兒伴君跟你陪君,最大的區别是什麼?”

“應該是皇上的心态。皇上想要從兒身上得到認可,換作妃子,皇上想從她們身上得到的并不是愛,而是‘解乏’和‘同一立場’。後宮的女人誰敢不愛皇上?誰敢不從皇上身上奢求雨露?”

“所以——”

“所以兒告訴惠兒:要知道皇上是乏在什麼地方,可以安撫、可以試探、可以說解,但不能多問皇上的真正愁點;要站在皇上的身後為他盡女子之能,而不是睡在皇上身側予他女子之柔。”

覺羅氏笑道:“瞧你說的,額娘倒覺得自己這些年來,天天都是如此對你阿瑪。能得一個‘夫能子孝’的好報,是額娘的福氣。”

容若道:

“索額圖好權,但是他的孫女赫舍裡作為後宮之主,隻能端着母儀天下的性子來應對一切——女子與男子不同,越是想着十全十美,就越是容易出錯;越是想着子憑母貴,就越容易出差池。皇上可以聽孝莊太後的話寵愛她,但兒并不認為皇上喜歡那樣的性格的女子。”

“為了制衡索額圖‘好權’這一點,阿瑪裝出了‘貪财’的樣子,把明府裝扮的氣派、甚至收好處撂情面薦官,使得有這樣的話傳出:要做官,找索三;要講情,找明珠。”

“兒覺得阿瑪當真是巧妙:皇上必殺弄權的,因為高官攬權過甚必然動搖朝綱;皇上留用貪财的,因為财富玩弄在少數人的手裡隻是傷及國本。二者相較,壞朝綱者死,弄國本者罰,阿瑪是明哲保身。”

覺羅氏小聲問:“你知道你阿瑪的‘貪财’是裝出來的?”

“我是明珠的兒子,要是連我也不懂明珠,怎麼說得過去?”

容若向覺羅氏一點頭:

“官路漫漫,阿瑪身不由己,不耍手段必然粉身碎骨,不裝糊塗必然死于索前。額娘,阿瑪跟索額圖鬥的是誰更加老謀深算、不墜青雲,而不在兩方背後黨閥陣營的吉兇之中。”

覺羅氏微笑道:“隻可惜索額的兩個兒子:格爾芬、阿爾吉善都不成器,不可能像容若你這樣為父籌謀。”

“兒應當的。”容若為額娘遞茶,“筆墨文章一生趣,還學孔明智不缺。”

又跟兒子聊了一會兒,覺羅氏道:“你早些歇着吧!額娘不擾你了。”

容若送覺羅氏到房門口,“額娘晚别。”

覺羅氏疼愛道:“去睡吧,晚别。”

*

次日,早膳過後。

明珠主動叫人備了馬,要帶容若一起出門去。

納蘭父子騎馬并行,穿過街市,就這麼向前,不知目的地為何處。

天氣很是晴朗,冷是冷,卻不見雪花飄落。

偶爾有風絮飛過,也是可略作無,去之則不見,覓之則不得。

“阿瑪帶你出來透透氣。”

“兒覺得難得,心中珍惜多于喜悅。”

明珠一邊反省,一邊苦笑:“你看你這般說,要阿瑪如何應你?”

容若帶着一絲小心翼翼的僥幸:“那就是兒赢了,讓阿瑪無話可說。”

“你呀——”明珠拿自己的兒子沒辦法,“這樣的你也好,一樣是阿瑪的好兒子。”

穿過鬧事,再走過一段尋常路,就到了容若去過許多次的林子那裡。

“你愛看林中雪,阿瑪陪你一塊。”

“好在是阿瑪沒在府中建漆紅色的小亭台給兒,否則皇上調侃起來:‘明珠家事就是明珠家事,哪來的一夢紅樓的亭子叫朕見笑?’兒答不上來,可要叫阿瑪親自去給皇上答話。”【注1】

“你也有這般調皮的時候?阿瑪以前怎麼沒看出來。”

“那就是兒藏的好,騙過了所有人。”

“好好好,以後的明珠的家事就幹幹脆脆地寫咱們家的事,管他是不是天子,也不叫他來評價和插手。”

明珠先一步下了馬,然後伸手去扶了容若一下,接住了後一步下馬的兒子。

容若動作潇灑,儀态無挑,明珠對此大為激賞:

我的兒子,是個文武雙全。

日後皇上行軍、外巡,我的兒子也必定在側伴駕,榮光無八旗同輩子弟能及。

父子兩人把馬匹拴在了結實的大樹上,一同往林子的深處走。

明珠覺得容若好像一隻忽然被放飛了的鳥兒,撲騰着翅膀,歡躍無比。

他踩雪的步子,不快不慢,在一片銀裝之路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一串足迹;偶爾他也會擡頭望天空、看樹梢,露出很好看的笑容,像是完全放縱了自己一般,沉浸在自己的視角裡。

他會因為一隻忽然竄過的小松鼠而發出驚歎聲,追着小松鼠跑出一段路去,然後停下,喘着氣卻心滿意足;他也會因為發現了藏在雪中的奇石而高興,他說大自然的奇石跟家裡的後天成型之石不一樣,想抱一塊回家,放在玉蘭樹旁邊也極為合适。

可是,卻不能說他像個孩子一樣。

因為他的氣質還是貴公子的氣質,絕非纨绔子弟的那種邪魅與天真。

明珠這倒是相信了之前容若說的“貪看”一詞,覺得這麼一位翩翩濁世佳公子,将自己融入這一片潔白中也是合情合理的,不怪他流連忘返。

讓兒子得到片刻的歡愉,是自己這個做阿瑪的給得起的。

讓兒子安然和心無旁骛,是自己這個生父的應該許可的。

讓兒有屬于自己的情緒,是自己這個當爹爹的該放手的。

明珠撫去兒子鬥篷上的雪花,慈愛道:“父子之間,也并不一定總要聊國家大事和君臣之事,像今日這般不就極好?”

“推心置腹是兒所願,今日這般也是兒所願。”容若聲線澄澈,“納蘭父子該做天下的表率,對不對?”

明珠單手半握拳伸出,容若以同樣的動作跟阿瑪碰拳。

這是滿人之間,相互“立下了承諾”的意思。

“對。”明珠回應了兒子的期待,“你我父子,應為天下父子的表率。”

“兒喜歡‘珠玉願成’【注2】這自個字。”容若抱着個人的憧憬和對明珠的尊敬,“所以阿瑪,你和我要達成所願呀!”

【注1】明珠要給容若建賞雪的亭子,前因後果見第8章。

【注2】珠玉願成:指的是明珠和美玉(指納蘭容若自己),諸願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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