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接觸下來,此刻,隻是通過文字,舒桐都能瞬間想象出男人說這話時微微上揚的眉,桀骜不羁翹起來的唇......
緊繃的情緒驟然松懈,連四面八方的空氣都變成了綿軟的雲。舒桐一秒與喧嚣嘩亂徹底隔絕,手指起舞,不能置信,“是你做的?”
這麼大的校園論壇網,分分鐘,說炸就炸。都能媲美專業黑客了。
世上還有什麼是他辦不到的事情嗎?
男人也在這會兒回她道:“小事,方式拙劣,但立竿見影。”
他總是不慌不忙,處理起事情來随意又精準,仿佛天塌地陷都奈何不了他。
崇拜死,得意透,像隻無依無靠的考拉瞬間找到了可依附的大樹,舒桐理智跟随着回歸,想了一想又提議:“不過,這樣就行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報警繼續追查發帖人?”
那端,男人秒來一條語音。
心“砰砰”亂躁着,舒桐插上耳機,把音量開大,點擊——
“放心吧小朋友,不會有事的,交給我,可比任何人靠譜得多。”
音線如初識的滌悅,又多一種使人信服的魄力,清清朗朗,被風嘯拉長,前赴後繼跌落耳蝸。
“小朋友”都不再是簡單的“小朋友”,變成燒熔的燭火,一種恍恍惚惚閃動的柔情。
慣性心悸,舒桐聲音都飄乎起來,猜測,“你這會兒在開車?”
即秒,男人肯定。
“嗯。”
低低的一個音節,如一粒晨露墜落進嘈切的風沙,說畢又補充,“不過不影響說話。”
所以,開車的空閑順手轟了論壇?
大概,絕對,真的,世界上再沒有任何事情能奈何得了他。
一股打從心底裡的崇拜,舒桐聲音像融化了的草莓味聖代冰淇淋,膩死個人,“韓澍,你好了不起啊!”
男人肯定又被她毫無預兆飙出來的土味情話噎到,聲音随即透出一股“沒救了”的無奈,“行吧!你說是,就是吧!”
舒桐臉都快笑僵,礙于有其他人在又不能表現的太過猙獰,憋着語氣故作矜持,“不過,你這麼晚還不回家?邊開車邊聊天,很危險哦!”
那端,他竟然給個台階就下,毫不遲疑逗她道,“确實,很危險,要不别聊了,挂了吧。”
舒桐,“...................................”
無語完再僞作玩笑語氣,冷哼,“果然,你們男人到手了就開始變得敷衍,厭倦我了是不是?”
那邊無辜,“我可沒這麼說。”
舒桐想這段時間他們關系确實“突飛猛進”,來往過于親密了,該有個調整适應期。邃正經兮兮的提議,“不如這樣,我們各自修整兩天,這兩天暫時都不見面。”
——反正,明後兩天學校有考試,她應該...憋的住。
女孩誓約來的突如其來,韓澍低笑,像是不信,“可以。”
舒桐暗自咬牙,似要以此自證她意志力之堅定率先信誓旦旦跟人道别,“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再見!”
兩字铿锵收尾,被她說的像宣誓。
男人忍俊不禁,“再見,早點睡。”
***
“澍哥,您老别光顧着聊天求您也看兄弟一眼兄弟快沒命了.......”
驟雨初歇,路面沾濕後又很快變幹,帝都長街,一輛魅影疾馳,坐在副駕的周湛手死死扒着扶手,泣涕橫流。
“德行。”
聊天切斷,乜人一眼,韓澍将區區八十邁的速率減慢為零邁,徐徐停下車。
嚴重暈車,周湛回神好半天,悲天跄地的告饒。
“澍哥,兄弟知錯了,兄弟千不該萬不該把您的私人号碼告訴給那女人。可是兄弟也将功補過了啊!就那屁大點論壇不是兄弟吹牛,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沒有三天三夜也修複不了。”
确然,論壇是周湛炸的。因為家裡世代運營網咖連鎖店開滿全球。從小耳濡目染,黑一個小小的帖子論壇對周湛來說分分鐘的事。
“行了,聒噪。”
步下車,韓澍随意往後座一靠,“放人一命”道,“你來開。”
酷炫的魅影被周湛駕駛的形如龜爬。命保了回來,周湛騰升的好奇心又按耐不住,停不下來的往車後瞟,“澍哥,剛剛跟你聊天的那個,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真人不露相的嫂子?”
悅庭那一次聚會周湛沒在,滿打滿算也就三個人見識過嫂子廬山真面目。而關于老大有女朋友這件事周湛很早就知道。無奈之前,老大将人保護的滴水不漏,别說見到人,就連一張照片都沒有。
搞的有很長一段時間周湛都懷疑,老大是不是為了躲避那些蜂湧送抱的女人,随便想來的說辭。
可而今,隻能說事實打臉,“啪啪”亂響。
後座,韓澍舒展着無處安放的長腿,閉眼假寐。那雙總是帶笑的薄唇一旦回落便顯得高冷孤傲,生人勿近,“廢話真多,專心開你的車。”
聲剛落,車載藍牙不期意一陣來電切入。
周湛耳朵一動,又開始興奮了。
幾秒接通,緊随響入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對韓澍一絲不苟報告道,“少爺,那個發帖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