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非的眼神還沒有甚麼焦距,一瞬間險些分不清楚夢境與現實。
尤其……
唇間熱辣辣的酥麻,餘韻的感覺分外真實。
“唔……”劉非渾身無力,軟綿綿的悶哼一聲,擡起手來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梁錯的眼神稍微有些漂移,看着劉非摩挲嘴唇的動作,似乎有些子心虛,不着痕迹的岔開話題,道:“劉卿你中毒了,如今感覺好些了麼?”
“中毒……”劉非堪堪醒來,神情恍惚,仔細一想,是了,自己突然昏睡了過去,原是中毒了。
梁錯道:“方才醫士已然來過,餘毒雖清,但你的身子虛弱,還是需要好生将養。”
劉非擡起手掌,眯着眼目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不由想起了方才的夢境,道:“是屠懷佳。”
“屠懷佳?”梁錯問。
劉非道:“臣終于知曉,南趙人要在夏苗之時做甚麼小動作了。”
梁錯思維很是敏捷,道:“下毒?南趙之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毒倒劉卿的?”
劉非笃定的回答:“是在獵犬之上下毒。”
無論是夏苗,還是冬狩,都需要用到獵犬,在獵犬身上做手腳是最不容易被人發現的。
更何況,屠懷佳擅長此道,梁錯的獵犬都是他親手豢養,屠懷佳便算是光明正大的動手腳,也沒人會懷疑。
劉非今日抵達獵場之時,因着覺得獵犬小黑氣質軒昂,伸手摸了摸小黑,沒成想竟這樣中招了。
劉非仔細觀察着自己的手掌,掌心之中有些小傷口,此時小傷口還有些微微紅腫,怕是劉非不知在哪裡剮蹭了一些傷口,所以觸碰到獵犬毛皮上的毒素之時,毒素才會如此劇烈,加之劉非身子骨本就羸弱,毒素“提前”表現了出來。
劉非将預示之夢中所看到的内容,大體說了一遍,當然,劉非并沒有将夢境的事情告知梁錯,隻是用猜測的口吻,道:“屠懷佳平日裡便與獵犬打交道,他縱使下毒,也無人會發現。”
梁錯眯起眼目,道:“劉卿說得合情合理,隻是……劉卿如何這般笃定,便仿佛是你親眼所見一般?”
咯噔!
劉非心竅一突,面上卻鎮定的回答道:“臣如何可能親眼所見?不過是猜測罷了,加之今日臣觸碰獵犬之時,小衙内神情莫名緊張,當時臣不解,如今想一想,小衙内興許是怕臣提前中毒,敗露了南趙的計劃。”
梁錯自然想不到,這一切不過是書中的劇情,而自己乃是書中的一個殘暴反派罷了,便沒有刨根問底,隻是蹙眉道:“南趙人跟朕頑手段,好啊,朕便陪他們……頑一頑。”
*
清晨的日光,透過營帳的簾子,薄薄的灑在屠懷佳的眼皮之上。
“唔——”屠懷佳頭疼欲裂,捂着腦袋翻了個身,是宿醉的痛苦。
他艱難的從榻上爬起來,昏昏沉沉,全身發軟,一個不慎,“嘭……”一聲輕響,又摔回了榻上。
“嘶!”屠懷佳一陣呻*吟,身子莫名僵硬,那難以啟齒之處被牽連的酸疼無比,還隐約泛着火辣。
屠懷佳面色僵硬,昨日裡醉酒的斷片兒,一點點聚攏回腦海之中……
“啊——”
屠懷信醒過來之時,便聽到弟弟的一聲慘叫,回頭一看,屠懷佳趴在軟榻上,雙手抱頭,以艱難曲折的動作,弓着腰撅着屁股,不停的揉着自己的頭發,嘴裡喃喃自語着。
“糟了糟了……我昨日晚上酒後失德,和……和、和……和太宰睡了!”
屠懷信:“……”
屠懷信被吵醒,眯起眼目,一把捏住屠懷佳的脖頸,将人拽過來,讓屠懷佳面對着自己。
“哥哥?”屠懷佳一臉迷茫:“你、你怎麼在這裡?太宰呢?”
屠懷信的臉色黑沉沉的,沙啞的道:“太宰自然在太宰的帳中下榻。”
“啊?”屠懷佳更是一臉迷茫,臉色出現了短暫的空白,眼珠子微微轉動,緊跟着轉動的速度變快、更快、飛快!
“我……你?!”屠懷佳指着屠懷信,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這一瞪眼,他清晰的看到屠懷信的脖頸上攀附着幾枚新鮮暧昧的吻痕,那是……自己留下的。
屠懷信沙啞的道:“想起來了?”
屠懷佳結結巴巴,語無倫次的道:“我、我們……昨天晚上,是你?”
嘭!
一聲悶響,屠懷佳因着太震驚了,向後錯了好幾下,一個不慎跌下軟榻,摔了個結結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