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旗木卡卡西很會照顧人。
就像當初在實驗室的沢田綱吉那樣,負責喊兩個忙起來晝夜颠倒的大人吃飯睡覺。
不過這回不僅僅是因為研究,還有各種娛樂項目,比如遊戲和聚會。
千手扉間當然不可能沉迷遊戲,但他會被大蛇丸半哄半騙地陪他聯機日常,那種低劣的說辭連旗木卡卡西都騙不過,千手扉間會被說動隻能是因為他心甘情願。
至于聚會,大蛇丸在那群大學生中出乎意料地混得開。
大蛇丸的形象可沒見得有多平易近人,那份讓人敬而遠之的氣質也是當初他在四代目火影競選失敗的原因之一,可未來的學生們不知道他殺人無數,又有千手扉間穩壓他一頭,以至于他在那些小年輕眼裡不過一個性子陰沉的大哥哥,和在木葉時那個陰森可怖的研究者判若兩人。
抱着刻闆印象的旗木卡卡西第一個晚上就感受到了震撼,神神秘秘拉着他說要帶他感受一下成年人聚會的大蛇丸,最後是帶着他參加了大學生的卡拉OK聚會。
鬧騰的孩子……不,哥哥姐姐們的确讓那個場景看上去像是群魔亂舞,但本質上仍然不過一場小孩子玩鬧而已,聽大蛇丸說旗木卡卡西戴着口罩是因為嗓子不舒服,剛點燃香煙的男生甚至體貼地去外面滅了煙,旗木卡卡西意外之餘也是盛情難卻,跟着這些大小孩們嚎了一晚上,還真把嗓子嚎成了不舒服。
大蛇丸就更誇張,隔天也不知道是真喝醉還是假喝醉地賴了一天床,晚上醒來時還是一副腰酸背痛的模樣,把事情都丢給了旗木卡卡西去做。盡管最後為了進度,大蛇丸也沒能接着安心地當閑人在一旁打遊戲,但看上去一整天的偷懶,也成了第三天沒時間做日常的真實理由之一。
于是那一天就變成旗木卡卡西給他做日常。
第四天……第四天旗木卡卡西把早餐擺上桌,然後一本正經地對兩個打算做點不靠譜事情的大人說:“兩位前輩,我……我真的沒什麼事。”
沒什麼,那不就是有一點。
當然千手扉間和大蛇丸誰也沒去扣這個字眼,隻是漫不經心地說道:“總不能不招待客人。”
“和那些小年輕也是提前約好了的,帶上你隻是順便。”大蛇丸說。
這話的确不算作假,那些大學生們見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沒把千手扉間騙來但是把他的弟弟帶來了嗎?
他們隻憑着白發和一雙眼睛瞎猜,倒是把旗木卡卡西吓得誠惶誠恐,直接被大蛇丸安了個膽小認生的人設上去,害得開口詢問的男生被同伴大聲取笑,還不忘問問大蛇丸什麼時候能把千手扉間再帶來一次。仔細想想,那樣熟悉的模樣的确不像是為了哄他而有意為之。
但旗木卡卡西實在想象不出,這二位在這個時代居然,能如此的随性……活潑。
後面那個詞放在誰誰身上都很奇怪,旗木卡卡西幹咳一聲,也不知道是在掩飾自己的胡思亂想還是自作多情,但這個口都開了,他索性直接問道:“扉間大人,關于帶土……您是怎麼想的?”
旗木卡卡西有點羞赧,按照忍者一貫的作風,他早就應該下定決心親手清理門戶,可現在旗木卡卡西不光猶豫不決,還隐隐希望讓宇智波帶土好好活下去。這對波風水門和漩渦玖辛奈,還有在九尾之亂中受傷的無數平民都是一種背叛,旗木卡卡西明明都知道,他做夢都是那些人失望憤怒的目光,可一覺醒來,卻還是忍不住那樣想。
千手扉間想要他遵從本心,那樣的心……也可以嗎?
“我不認為帶土會束手就擒,但他不好對付,尤其是神威。”千手扉間不置可否地分析道,“我交給你的忍術用過一次後,哪怕帶土沒有放在心上,斑也會用自己的辦法讓他銘記于心,效果已經大打折扣,沒那麼好使,但其他手段和他戰鬥……會很不劃算。”
劃算一詞幾乎是最直白的利益交換,虛無缥缈的名聲在千手扉間面前顯然不值一提,再聯想到他在忍界做過的事,會有這樣的見解也不足為奇。
隻不過這些話的本質上還是對宇智波帶土的偏袒,一下子倒是把旗木卡卡西的事給做完了,于是另一種想法占據了上峰,他忍不住說:“可僅僅是這樣就放棄的話,那兇手不是……”
得不到懲罰?
可他想要宇智波帶土受到什麼懲罰?
意識到心中想法和嘴上說的互斥後,旗木卡卡西已經情不自禁地停頓下來。
“卡卡西,做錯事的是帶土,所以,你可以做出任何選擇,無論原諒還是審判。”千手扉間說,“但是,無論别人向你如何分析,卡卡西,你最終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選擇原諒便承擔心中的自問自責,選擇站在宇智波帶土的對立面就做好失去他的準備。旗木卡卡西不是一個一股腦将責任推給其他人的人,相反,他還會往自己身上攬責,哪怕詢問他人可以讓現在好受一些,可一旦事與願違,他也隻會讓更深的悔恨一遍又一遍地沖刷着大腦,直到絕望麻木。
所以千手扉間從不正面回答旗木卡卡西,哪怕他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不過,不用着急做決定,這句話是我現在給你的最大建議。”千手扉間說,“能影響決策的因素,感情是最重要的,但也是最不重要的,真正能左右決策的,是現實。”
現實?旗木卡卡西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說:“無限月讀?”
和現實相對應的,是無限月讀。
……無限月讀是被忍界否定的選擇,如今被宇智波斑提前知曉了失敗的答案,他不可能順着曆史的潮流任由計劃失敗,除非宇智波斑有了别的打算。
可如果宇智波斑沒有,宇智波帶土也不想放棄無限月讀,那他在知道宇智波帶土的所作所為後,真的還願意毫無芥蒂地幫他嗎?這時的嫌隙又會不會成了那時的猜忌?
旗木卡卡西放棄了思考,就像千手扉間說的,不急。
也急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