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千裡用在這幾天的他們身上,似乎正好合适。
從黑曜逛到并盛,從無人問津的神社到人來人往的學校,仿佛順着曆史的軌迹走過,途徑滿目瘡痍,抵達繁華盛景。
目睹這一切的宇智波帶土沒辦法無動于衷,終是在旗木卡卡西的勸說下,摘掉了面具。
時隔多年,旗木卡卡西又一次見到了宇智波帶土的臉。
猙獰的傷疤遍布宇智波帶土右半邊身軀,發絲垂落,零碎的間隙間露出那隻緊閉的眼睛,跨越時空的限制,與旗木卡卡西遙遙對視。
“帶土……”即使早早地做足了心理準備,在看到宇智波帶土如今的模樣時,旗木卡卡西還是忍不住面露傷感。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
宇智波帶土如觸電般地後撤一步,眼神兇惡,卻像一隻傷痕累累的幼獸,故作狠厲地驅趕着那些想要靠近他的人。
旗木卡卡西張了張嘴,他一向嘴笨,語言在這時似乎成了拖累,他想不到自己該如何表述,索性,直接抱了上去。
“……”
宇智波帶土驟然僵硬,像是被卸掉機關的發條玩偶,唯有一點齒輪的慣性轉動,讓他下意識回抱住旗木卡卡西。
心髒相貼,鼓動聲似乎随之化為一曲急促的樂章,旗木卡卡西分不清溫度的上升是因為天氣炎熱還是别的什麼,可正是因為這份熾熱才讓他有一種鮮活的實感,旗木卡卡西深吸一口氣,緩緩松開了手。
像是清涼的雪在懷中融化般怅然若失,宇智波帶土愣愣地松開手,良久後才惱羞成怒般地質問道:“你突然松手幹嘛!”
……嗯?
等等!
他不應該質問旗木卡卡西為什麼要抱過來嗎!
宇智波帶土心底抓狂地想把面具再戴上去,他仗着有面具在隻練眼神不練表情管理的惡報來了,宇智波帶土都不敢想象自己現在的臉該有多麼扭曲。
可旗木卡卡西似乎并沒有看到,他隻是又抱了上去。
宇智波帶土下意識伸手回摟。
反應過來後他隻想把這兩隻不争氣的手砍了。
但在那之前它還能發揮唯一一點作用:把旗木卡卡西推開。
宇智波帶土猛地一用力,可比起推開旗木卡卡西,宇智波帶土更像是自己踉跄着後退了一樣拉開距離,兇巴巴地甩出本應在剛才說出來的詞:“你抱上來幹嘛?”
“我隻是在想,還沒有好好謝謝你當時救了我。”旗木卡卡西道。
他一直認為自己不該被拯救,可千手扉間卻說這樣的想法是對拯救者的蔑視。那人豁出性命也想保護的東西,當然是自己認為最珍貴的寶物,任何人都不該輕視他的珍寶,也包括旗木卡卡西自己。
旗木卡卡西誠惶誠恐,他哪有這種榮幸?
宇智波帶土亦是對他不屑一顧,可那心不對口的少年做得永遠比說得好聽,旗木卡卡西能感受到宇智波帶土的珍重,這就足夠了。
可自覺丢了老大一臉的宇智波帶土哪能像旗木卡卡西這樣抱完就算沒事了,他臉上的溫度到現在都還沒降下去,看着這始作俑者跟個沒事人的樣子,還大有越燒越旺趨勢。
隻不過從羞澀變成惱羞成怒而已。
宇智波帶土一把摁住旗木卡卡西的肩膀,兇神惡煞般地問道:“誰告訴你用這種方式道謝的?”
旗木卡卡西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隻是因為是你才……”
“……”暴擊了。
宇智波帶土頭都是懵的,思維反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活躍。
他就說旗木卡卡西是個悶騷吧?哈哈哈事實果然不出所料,誰家好孩子天天對着親熱天堂愛不釋手的?旗木卡卡西甚至更過分,他還學以緻用,用到了他頭上!
等等不對啊?
旗木卡卡西以前也看,怎麼沒見他這麼大膽直接的?
宇智波帶土咬牙切齒地質問道:“到底誰慫恿你這麼做的?”
目光對視,旗木卡卡西最終敗下陣來,隻能心虛别開視線,乖乖地回答道:“是扉間大人。”
“……”
“誰?千手扉間?”宇智波帶土終于懂了什麼叫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他一個單身到死的老光棍憑什麼在那當狗頭軍師!”
“用扉間大人的話來說,這不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嘛……”
“哪隻豬?”
“柱間大人和斑大人。”
“……”
那确實是見過豬跑。
宇智波帶土語重心長:“不要拿那種奇怪的老頭子當模闆啊!”
可看上去對宇智波帶土似乎很有用,所以旗木卡卡西隻是敷衍地點了點頭。
宇智波帶土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旗木卡卡西絕對沒聽進去,他痛心疾首地掰着他的肩膀,打算好好跟他唠一唠那幾個老頭絕對不是什麼好老頭,可話還沒開口,就聽一個冷酷的聲音,在他倆身後響起。
“違反風紀,咬殺!”握着浮萍拐滿臉殺氣的少年,正冷漠地看着着宇智波帶土和旗木卡卡西。
“風紀?什麼風紀?”這種詞壓根不會出現在忍者的課本上,宇智波帶土一臉茫然,還不忘吐槽道:“咬殺是什麼形容詞?難道你的武器是牙齒嗎?”
“……”
話音落下,現場一片寂靜。
一個縱使一身醒目的傷疤,卻也可辯疤痕下原本娟麗的面容,細看下又覺得多了幾分英氣與故事感,更加迷人,而另一個雖然口罩遮臉,卻也擋不住那張俊逸的容顔,是比身邊人更吸引目光的存在。這樣的兩個長相出衆又特點鮮明的少年在學校附近摟摟抱抱簡直不要太打眼,可他們旁若無人壓根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反倒看得别人面紅耳赤的。
現在正是放學的高峰期,誰走出校門時路過都忍不住瞅兩眼,于是行進速度無比緩慢,滞留的人群不出所料地把風紀委員雲雀恭彌引了過來。
人群頓時做鳥獸樣散,誰都不想挨雲雀恭彌的一頓毒打,結果宇智波帶土的吐槽聲直接給人群按下了暫停鍵。
“砰——”
群聚的學生們被雲雀恭彌當做路障一樣揮倒,浮萍拐來勢洶洶,帶着主人惡劣的心情,一把向宇智波帶土砸去。
沢田綱吉值日出來後就看到了這一幕。
一頭黑色炸毛的少年,正和那個恐怖的雲雀學長打了個不相上下,旁邊還有個看熱鬧的白發少年,正倚着樹無聊的打哈欠。
察覺到那邊的視線,旗木卡卡西目光轉動,落到三個熟悉的身影上時,順勢沖他們招了招手:“三位,好久不見。”
“卡卡西?”獄寺隼人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看向那邊的炸毛少年:“那位難道是宇智波帶土?”
忍者早已成為現代社會的傳說,流傳最廣的就是那些稀奇古怪的忍術,但宇智波帶土卻僅僅施展着普通的拳腳,就能和雲雀恭彌打得有來有回,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雲雀恭彌再怎麼天賦異禀也隻是個長在和平年代的少年,戰鬥經驗比不上一路厮殺着長大的忍者們,對宇智波帶土真正棘手的是要時刻記得不要使用什麼殺招,天知道他有多久沒有依靠自己的反應去閃避攻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