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于靜嫣對阮虛白的态度還是一如既往,這天,她鬧着自己頭疼,非要讓阮虛白給她看。
“我兒媳婦就是大夫,幹嘛還花那個錢去請别人。”于靜嫣鬧得厲害,下人沒辦法,隻得來請阮虛白。
“母親,我給您把脈看看。”阮虛白表現地很恭敬,畢竟這是常懷德的母親,他不想把場面弄得很尴尬。
于靜嫣端着架子,“嗯,看吧。”
“母親,您最近休息得不太好,我給您開個安神的方子,頭疼應當就能緩解了。”阮虛白道。
于靜嫣卻說:“我這頭疼是因為我有心病,心病不除,我是不會好的。”
“母親有什麼心病不妨說出來,我試試看能不能解決。”阮虛白道。
“我這心病就是我想抱孫子,可你是個男人,不會生,你想怎麼解決?”于靜嫣陰陽怪氣道。
“這,”阮虛白沒想到自己才剛回來就要面對這樣的局面,一時哽住了,若是在一年前,他倒是可以毫無芥蒂地說給常懷德納妾,但是如今他已然和常懷德兩情相悅,實在接受不了别人介入他們之中。
“就知道你不樂意,”于靜嫣道,“但是兒媳婦呀,你要知道,懷德可是我們常家的嫡子,他又沒有兄弟,整個常家的未來全在他一人身上,他要是沒個一兒半女的,我死也不能瞑目啊。”
阮虛白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隻好保持着沉默。
于靜嫣看他像木頭似的杵着,心中更是厭煩,擺擺手,兩名姿容秀麗的婢女上前行禮,“這是我給懷德挑的兩個女孩,秋露和星蘭,模樣性格都是極好的,你明白該怎麼做嗎?”
“明白。”阮虛白道,帶着兩個婢女回了房。
常懷德從宮中謝恩回來,隻見阮虛白呆呆地坐着,房裡還多了兩個婢女。
“霜影,這是怎麼了?不開心?”常懷德過去從背後抱住他道。
“少爺,這是今年剛到的六安瓜片,是夫人特意吩咐要給您嘗嘗的。”秋露讨好地說。
常懷德不耐煩地摔了她端着的茶盞,“我跟霜影說話,你插什麼嘴?”
“少爺息怒,奴婢剛來,不知道少爺的規矩,都是奴婢的錯。”秋露跪地,低頭求饒時露出一小段雪白的後頸。
“還敢犟嘴,來人啊,把她給我拖下去打死了。”常懷德好不容易有時間和阮虛白相處,在一個閑雜人等身上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心中厭惡至極。
阮虛白連忙對進來要拖人的雨澤搖搖頭,又拉住了常懷德,“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就要打要殺的,再者說,她們兩個是母親給你的房裡人。”
“怪不得你不高興,原來是她們兩個惹的,那就更應該打死,打死了幹淨。”常懷德道。
秋露和星蘭一齊跪地求饒,喊着“少爺饒命”,阮虛白也勸常懷德不要沖動。
雨澤不知道該聽誰的,但是以往少爺都是聽少夫人的,于是退到了稍遠些的地方,既能聽到吩咐又不會打擾他們二人說私房話。
“你們兩個,還不快下去。”阮虛白道。
兩個婢女起身,飛快地退下了。
“她們讓你難過,就是該死。”常懷德也并沒有真的想讓她們死,不過是想替阮虛白出出氣,那個不安分的婢女,當着阮虛白的面就敢勾引他,可見是個膽大包天的,要真留她在房裡,以後不知道還要生出多少是非。
阮虛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躊躇半響還是決定開門見山,“關于子嗣的事情,你怎麼想?”
他想明白了,他是喜歡常懷德沒錯,但是絕對無法容忍和任何人共享常懷德,如果常懷德真的有了其他人,他們就和離,想必季家人也不會再有心思把他關在府裡,到時候他就徹底地自由了。
常懷德卻猜中了他的心思,臉色一變,“我娶了你,就沒想過子嗣的事,我們是要白頭到老的,你不用在意我母親說了什麼。”
“但是,”阮虛白還是有些猶疑,常懷德卻打斷了他,“我父親母親倒是生了我,可我母親整日裡無心照看我,滿心滿眼都隻有我父親,我很早就想過,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子嗣,如果不是遇見你,我這輩子都不會成親,因為我害怕。”
“我害怕會重演我父母的悲劇,我害怕自己會變得像我母親一樣,祈求着别人的垂憐,也害怕讓另一個人變成那樣,如果不是遇見你,我根本就不會想成親,是你拯救了我。”常懷德第一次這樣向别人剖析自己的内心,這樣感覺并不好受,但是對方是阮虛白,這一切都變得輕松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