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給出的條件是什麼?
李寒道:“這事兒得面談。”
梅道然歎口氣:“軍師,面不面談還兩說。如今松山不缺糧,就是一堵牆,許淩雲大兵已至,這是把咱們堵在牆底下打。為今之計是先想個脫困之法。”
李寒道:“松山攻不動,就去踢那不是一塊的鐵闆。”
梅道然摸摸下巴,“你是指……許淩雲和狄皓關?這兩家有舊怨不假,可許淩雲帶兵老練,聽聞狄皓關也非鼠目寸光之輩,要用祖輩私事來挑撥……難。”
李寒片刻不語,突然轉身面向蕭恒,後退幾步,俯首大拜,“陷将軍于如此絕境,在下百死莫贖。但請将軍再信我一次,寒當為将軍……拼死一謀!”
蕭恒沒有扶他。
蕭恒在他對面撩袍跪下。
李寒急忙拉他,被蕭恒死死按住。他盯緊李寒眼睛,道:“渡白,你隻是個軍師,沒有那麼大的權柄。你的職責是提供建議,但到底采不采取,是我這個主帥來拿主意。若勝,獲利最大的是我不是你;所以,此戰若敗,隻會有一個罪魁禍首。”
李寒深吸口氣,急聲道:“将軍!”
蕭恒握緊他雙臂,“我們還不到走投無路。”
下一刻蕭恒扶他起身,看向梅道然, “藍衣,請全部将領入帳議事。”
接着,他轉身邁向案邊,手捧一物走回來。
一方軍印。
他将大印托到李寒面前,擲地有聲:“一切聽從軍師号令!”
***
雨聲如雷,帳内衆将齊聚。
李寒叫道:“梅道然。”
“末将在!”
“着你率輕騎一萬為主力,正面迎戰許淩雲大軍。記住,隻許退,不許進,至少連退三次。五日之内,率軍退至白牛窪北。”
梅道然心生疑惑,仍領了令牌,抱拳道:“末将遵命。”
李寒又道:“許仲紀。”
“末将在!”
“命你率五千軍士,改裝易服,山路潛行,三日内趕往青牛壩口駐紮。”
許仲紀問:“軍師之意,要我等秘密前行。”
“是。”
“但五千之人人數太衆,家翁更是明敏之輩,隻怕很難瞞過他的耳目。”
李寒笑道:“許将軍,你依令而行就是。”
許仲紀不再多言,俯首而揖,“末将遵命!”
李寒又道:“崔百鬥。”
“末将在!”
“你率五千之衆,準備舟筏雨具,也是喬裝采購,四日之内務必停船碧蛟江上遊。”
崔百鬥撓頭,“軍師,這個也避着人嗎?這麼大個工程,着實不好藏着掖着啊。”
李寒道:“别太大搖大擺就成。”
崔百鬥又問:“那咱們大小船具要準備多少?”
李寒笑道:“撥款之内,多多益善嘛。”
崔百鬥哈哈一笑,拱手叫道:“這事包在末将身上,末将領命!”
李寒颔首,新拿一支令牌在手,轉頭看蕭恒,“蕭将軍。”
蕭恒站到他對面,抱拳道:“在。”
“請将軍率剩下一萬将士拔營撤退,撤到青羊壩南岸的高山上。五日之内,必須全部轉移完畢。”李寒一笑,“囑咐将軍一句,叫人家覺得咱們是暗中轉移就成,您别忒實在,連個蛛絲馬迹都不露出來。”
“好。”
“還有一事,請将軍附耳。”
蕭恒上前聽他耳語幾句,目光一銳,轉頭對上李寒眼睛。
李寒一擡眉毛,把令牌遞給他。
蕭恒接令抱拳,“謹遵鈞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