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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十八 映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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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映藍想聯姻。

秦灼手裡攪着湯藥,沉吟片刻後道:“我不方便。”

兩地諸侯成親絕非小事,賀儀備齊就要月餘,二人再趕返西南,一來一去将近兩月,到時候,秦灼就得顯身。

那叫個什麼事。

秦溫吉把栗子拾掇起來,坐在榻邊繼續剝,“你先好好修養,得宜了就見見。我聽她有言外意。”

她頓了頓,“你和蕭重光事,她像是略知一二。得當心。”

仲秋一過,夜便轉涼,雖說隻披件單衣也夠,秦灼宿處仍籠了炭火。如今晚菊已放,秦溫吉便倒來不少。秦公府中盡是白、綠二色,共二十盆,俱供在室内,三圍素屏,于花間設座,夜則高燒翠蠟。[1]人影菊影,綽約如畫,暖爐細熏,更動溫香。

秦灼看一眼菊花,笑道:“隻怕這位段宗主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秦溫吉颔首,“我和子元商議了,段映藍找你聯姻,意不在秦,而在于魏。”

“西瓊說是個朝廷,不如說是個宗族,那一老套的規矩簡直令人發指。段映藍是庶女出身,手段狠毒,個性潑辣。但她爹為了給她嫡出大哥鞏固地位,要嫁她給朱雲基快死的爹做妾——對,她還差點給姓朱的當了娘。

“段映藍不哭不鬧,答應得痛痛快快。送嫁前夜,她喝倒了滿桌的男人,和她孿生弟弟段藏青一起,割了老爹和大哥的頭。第二日竟踢開元老,和段藏青互為加冕,這就是當時的'西瓊雙主'。那年她也就十七歲。”

秦灼影子映在屏上,和菊葉墨影染在一起。他語意幽涼道:“可惜,沒有兵馬。”

炭火響着,栗殼輕微爆了一聲。秦溫吉一枚栗子咬了一口,便丢給陳子元吃,繼續道:“她隻來得及編了親衛,這哪能夠?西瓊女人地位低賤,大族的還有點臉面,平民女子豬狗不如。段映藍情人無數的流言傳的沸沸揚揚,第二年,她新的醜聞愈演愈烈。”

“她和親弟弟段藏青睡覺。”

秦灼那碗藥終于攪涼了,端起來慢慢喝着。

秦溫吉不吃栗子了,随手折了枝菊花玩,又把陳子元腦袋扳過來,比量着給他簪戴,邊道:“其實這事我看也不冤枉,姐倆同住一個殿裡,行迹親昵,到這也都不娶親。而且,段映藍在繼位後的開春生了個孩子,那孩子出生不久,就能看出有點問題。”

“兒子是她生的,段藏青下的敕書裡,卻稱自己做'王父'。段氏給長子擺滿月酒,按西瓊習俗,父母要去郊外射最高的柳枝。就是趁這空檔,西瓊老臣在朱雲基協助下進宮篡位,把那小孩挑在槍尖,從懸崖上扔了下去。”

秦灼敏銳捕捉到問題,“朱雲基?”

秦溫吉正揪着陳子元腦袋給他戴花,“那頭老彘聽說到嘴的小媳婦跑了,一口痰卡着給活活氣死。他那畜生兒子借着孝順名頭,光明正大地征讨西瓊——你别亂動!”

她打未婚夫跟打昆刀腦瓜似的,疼得陳子元龇牙咧嘴——但估計是裝的。

她又拽了另一朵下來,往陳子元後腦簪,“段藏青為了救她,被朱雲基射瞎了一隻眼。她搶了匹馬,把段藏青送出去,自己被活捉了。族人一不砍頭二不活剮,拿懲治□□的法子,把她浸了豬籠。”

這是要她死前發瘋。

秦灼問:“誰救的?”

秦溫吉道:“她父親的一名姬妾。”

“她父親風流成性,又生性殘暴,但凡看上人家女兒,賜一雙錦鞋便掠回宮中,娶了又不好好待人,折磨死了不少姑娘。段映藍姐弟的生母就是這麼早早沒了的。按西瓊族規,宗主死後,妾室無子嗣者皆要生殉。據說段映藍殺了父兄,将二人頭顱在宮前挂了三天三夜,最後一個夜晚召齊這些女人,每個人都敬了一碗酒,說:'小娘們,苦夠了,脫了這破鞋,另闖天地去吧。'

“相傳第二日清早,街巷突然出現許多雙足流血、卻仍赤腳行走的美貌女子。王宮裡,她和段藏青交杯對飲,錦履堆滿了宮階。”

秦溫吉想了想:“好像還有個歌兒唱。”

秦灼道:“穿錦履,繡金縷,欲作玉碎有爺娘,欲效鳥飛恨無羽。脫錦履,裂金縷,不如長謝藍娘娘,不如歸作田婦去。”

陳子元伸了個大拇指,“哥,全才,拜服了。”

秦溫吉擰他耳朵,“你叫他什麼?”

陳子元連聲道:“大王,大王。”

秦溫吉手勢停了一下,陳子元叫她按在膝上,正擡頭看她。秦溫吉就在他臉上擰了一把,聲音放輕了:“以後好好說話。”

秦灼扭頭看菊,不輕不重咳了一聲。他越不自在秦溫吉越樂,幹脆把花一丢,就讓陳子元這樣從腿上躺着。

那朵翠綠打個旋落在榻腳,秦灼拾起來,從指間擦了擦。

秦溫吉繼續道:“都知道段映藍以鐵騎東出,但她第一支真正的軍隊,是娘子軍。哪怕現在,西瓊王軍中女子之數也近三中之一,更别提高級将領中不乏女人。段映藍隐姓埋名,教女人們帶兵騎馬、彎弓射箭。她先借一個男人名字奪了個莊子,日出買賣,日落演兵,并找到了東渡借兵的段藏青。地方豪強争鬥常有,所以宮中也未留心。

“第三個年頭,她率軍卷土重來,血洗宮闱。段藏青因為眼睛拒絕登位,她便二稱宗主,從此内外兵馬,隻認段氏姐弟。”

秦灼将那朵花舉在臉邊,細細地嗅,“段氏與朱氏有血仇。”

秦溫吉道:“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秦灼撥弄花瓣,開口道:“西瓊軍隊雖不龐大,但一應是堅兵厲馬,如今諸侯來朝,更是天賜良機。你有沒有想過,她自己尋機解決就是,為什麼要拉南秦。”

秦溫吉手叫陳子元拉着,思索片刻後道:“她要的,和咱們一樣。”

秦灼微笑着抛花過去。

這才是段映藍為什麼找他。

敵人之敵皆可為友,這是其一;其二,殺子之仇,她太恨了。

她沒了兒子,必須讓朱雲基斷子絕孫。

“不。”秦灼擺弄着身邊一盆冰輪白菊,那花足有手掌大小,形如繡球,卻皎如團月,映得衣襟似能生輝,“我們自己單幹,隻是夷族。現在有了盟友,籌子不一樣,秤要重新放。”

他手指一動,掐下一朵白菊。

滅魏!

一說打仗,這小兩口都來了精神。秦溫吉也不作弄他了,陳子元也铿地坐直起來,連腳邊昆刀都吓得毛發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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