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兩百年間,顔染經曆不斷的重複、更改、培育、挑選,将原先幹巴巴的麥種栽培得水靈飽滿。
她并不止于如此。
當意識到隻有足夠的糧食并不能徹底解決危機後,她想到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将整個世界的一部分轉化成如同連山城近況那樣的大旱之地,并嘗試開始栽培極耐旱麥種。
雖然她隻有一個人,力量有限,可她擁有近乎無限的時間,還能定期翻閱新的典籍,相當于站在無數先人的前方。
前輩們一個接一個地推着她的後背,呼喊着她往前走,别回頭。
孤單的兩百年時間,她已經完全數熟練地掌握了整個世界。
她可以随意更改小世界和外界的時間流速,也可以單憑意識更改地形,靠思想來翻松土壤。
甚至于親自動手創造出一個個擁有基礎靈智的小木人。
可惜她做手工的技術不怎麼樣,加上定時會出現的典籍也沒有這方面的知識,每個小木人看上去都破破爛爛,隻能算勉強能動。
是時候該出去了。顔染心念一動,眨眼間出現在染坊的暗室之中。
原先存放在這裡的幾百斤糧米已經消失不見,整個暗室都空蕩蕩的。
在小世界裡度過兩百年,回到外界,也不過區區八天而已。
那天晚上,顔康是知道自己進來過的,畢竟還是家中的一員,她會将這件事告知顔長富也很正常。
想必暗室裡的糧米就是被她們拿走的吧。
思考間,顔染忽然發覺,自己不僅身體成長,變得高大了,就連頭腦也冷靜了很多。
不過她并不覺得自己有兩百多歲了,在小世界的生活算不得真正的生活,她更願意按照在外界的生存時間來計算年歲。
她慢慢爬出暗室,外面天還很黑,卻并不是她所想像的那樣安靜,反而相當熱鬧,有火光在窗邊門外閃爍。
這裡可是阿母和小姑姑們的産業!
丐窩被燒時她不在,就算到場,也無力回天。
但現在不同,她渾身的力氣比牛還大,比虎還猛,又練就了一套行招銳利的好功夫。就是帶刀的官兵三五個撲上來,她也能輕松解決!
頭腦思索僅一瞬,顔染的雙腳最先做出行動,她快步奔出門外。
隻見十來個村民被捆綁着,神色痛苦,低聲哀嚎,顔長富和顔康正是其中之一。
而還有幾個已經倒下的村民,失了頭顱,鮮血散在大地上,浸濕了土壤,蔓延到同村夥伴下跪的膝蓋上,逐漸染紅了粗布褲子。
七八個官兵裡隻有三個佩了刀,面容兇惡。其身後散落着糧米幹餅,一看就是收繳過來的。
裡面竟有一個踩着某人的頭顱,當球似的碾來碾去,口中不斷發出“啧啧”的聲音。
“喲,不是說染坊裡沒糧了嗎?”
那官兵擡起頭,看到一張陌生的面孔,手裡隻拿了把鋤頭,穿着粗制濫造的麻衣,心下斷定不過也是個農人而已。
“村裡還有這麼俊的後生?”提刀官兵随意地踢走了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又啧啧兩聲朝着顔染走來。
“這般姿色,尤其是這雙眼。”
“小子,正巧,城主府上來了個仙師,就好一口奇人異相的女子。跟了她,你可就吃穿不愁,再不用種地了。”
後頭的幾個官兵見同伴正戲耍着那個農人,正也要跟上來笑話兩句時。
提刀官兵的頭顱——
被一鋤頭砸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