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花其實明白，他們直接并無相守的任何可能，對于和堅一輩子的諾言，她隻能充耳不聞。

“好呀，你教我也好。”

瑩花話音剛落，和堅就握住了她的手，第一次有外男握住她的手，瑩花忍不住回頭看了和堅一眼。此時和堅容顔清冷端肅，看起來像是進入了教師的絕色，但他握住瑩花的手卻有着淡淡的溫熱。

他握住瑩花的一隻小手，信筆由疆，接着就在空白宣紙上同樣寫下了一首出自《詩經》的小詩。

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樂我員。

出其闉阇，有女如荼。雖則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與娛。

待到瑩花看完了全篇之後，他才對她鄭重問道：“你可曾明白我的心意？”

瑩花心中感慨萬千，但所有的情意濃縮成一點後，也隻有一句言簡意赅的應答。

“我明白的。”

但世事無常，明白并不一定會真的完全相信。

就這樣白和堅開始教導瑩花寫字。瑩花閑的沒事，在自己住處索性練字打發時間。因為忙着和堅知道瑩花俸祿稀薄，沒錢負擔得起筆墨紙硯，便也時常接濟她一部分。不過月容因為纏綿病榻，身子虛弱，也懶得留下瑩花怎麼會有這樣多的紙筆。

隻是又一次，瑩花在和堅處意外發現有許多的朱砂和自制的胭脂。瑩花明白，朱砂和胭脂一般被用作紅色顔料。

瑩花好奇問道：“哎？你這裡怎麼有那麼多的紅色顔料？”

和堅隻是笑着說道：“這當然是繪畫專用了，我尤其喜歡畫初升的朝陽，春天的桃花以及朱紅的楓葉。你穿白衣，站在陽光下，桃花裡，楓林處很好看。”

瑩花聽後沉默不語，隻是像一隻貓咪一般順從地蜷縮在和堅懷裡，輕輕感受他微微發熱的呼吸和溫暖的身體。最後，她才小心翼翼地說道：“我也喜歡。”

瑩花很清楚自己和四皇子壓根沒有未來，她無法開口說出自己對他的愛意，隻是幻想朝陽初升，桃花盛開是溫暖明亮的場景，最終眼前卻始終萦繞不住地卻是血一般的楓葉在深秋漫天飛舞。

明明上面有着藍色的天空，溫柔的白雲和金色的陽光，但這一副落葉紛飛的場景卻充斥着一直悲壯的絕望。

鋪天蓋地，無邊無際，但又充斥着異樣的血色。

或許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結局了，自己又在堅持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