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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第一章舍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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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種地更令人吐血的是稅賦徭役。

按照海國法律,男女不同年齡對國家有不同的義務,以人族為例。

到總角(八歲)之齡,要每年要服三個月兵役,當然,說是兵役,但都是毛都沒長齊的孩童,不可能上戰場,實際是軍事訓練。

到十歲,要開始繳納口賦(孩童人頭稅),每年一百錢。

到十四歲,該繳納布稅了,每年半匹細布,不同國家對匹的規定不同,大部分對一匹的定義是七八十尺,撐死百尺,但海國在這方面冠絕天下,無國能及,一匹=四百尺,四十丈(一百二十米)。

到十五歲,可以授田了,授田十畝還是五十畝取決于練兵場的成績,授田後就得繳納田賦,田賦十稅一,同時口賦升級為算賦,每年三百錢。

十八歲,到這個年齡,也沒參軍,不再需要服兵役,但每年需要服三個月徭役,同時,布稅升級每年一匹。

到二十歲,可以結婚了,而多了一個人,算賦、布稅什麼的,也要多繳一份,但因為多了一個勞動力,收支平衡,真正的收支不平衡得幼崽出生。

以上是法律規定的正稅,有正稅自然有雜稅。

比起簡單的正稅,雜稅主打一個豐富多彩,養馬稅、養牛稅、養豚稅、蠶鹽稅、養雞稅、養鴨睡、茶稅、養羊稅、養狗稅、養鵝稅、農具稅、酒稅、山林稅、車馬稅....棠甚至在史書上看到過一些奇葩稅,喝水稅、年滿十三歲而未婚的單身稅、穿鞋進城稅、光腳進城稅、陽光稅。

當然,收稅收到這份上,氓隸自然不能忍,收稅收到這份上的統治者都被物理幹掉了。

但排除過于類人的雜稅,棠在書上看到的,十洲七洋諸國的正常雜稅種類之和也有三位數,逼近四位數。

海國在這方面好點,大概是稅賦更依賴商稅,折丹對農人很仁慈,農人需要負擔的雜稅種類加起來沒超過十項,其中一項還是不固定的軍賦。

戰争時國庫沒錢了,海皇海後會增收軍賦,而軍賦的數量取決于戰争對軍費的需求,有時幾十年不收一次,有時一年收一次,一年收好幾次,海國曆史上最高的軍賦記錄發生在禺京王時期,一年收了十五次軍賦。

最後,法律規定正稅與雜稅的種類與數目,不代表官吏執行時為自己征收一筆或幾筆辛苦費。

再就是,闾裡有什麼公共事務,比如打一口井或修一條水渠什麼的,闾裡每家每戶都要出錢出人。

棠坐在油燈前計算着自己需要承擔的稅賦役。

好消息,她戶籍上的年齡還沒到服任何役的階段,所以布稅、兵役與徭役都與她無關,而她戶籍上的父去從軍了,按照法律,一個人去從軍了,那麼其家庭可以不用繳他的算賦、布稅。

壞消息,田賦跑不掉。

田賦根據田的肥瘦以及所處氣候帶而定,一年兩熟三熟的地方,制定田賦标準會将這一因素納入考量,但文鳐島這裡的田不支持糧食作物一年幾熟,因此五十畝下田每年隻需要繳納五百斤小麥——雖然田裡也輪作蔬菜與雜糧,但田賦不收那些,大部分國家收田賦隻收粟米,海國好一點,粟麥黍稻,隻要是主糧都收,但會根據作物種類的不同按不同标準收。

四十五畝地的租子加起來還不夠繳稅。

“我日....”叽裡呱啦一通新學的髒話,棠恢複冷靜。“我還留了五畝地自己種,曲轅犁加牛耕,我自己也能耕作,而且租田的人家也要給我搭一把手。這五畝地,隻要氣候别搗亂,一歲能收麥四到五百斤,繳完稅,至少剩二百六十斤,夠一個孩童一歲嚼口,更别提還有從軍的大人寄回來的錢....但我又不是人族孩童,我每日要吃一斤糧食,若無肉食,便需吃至少三斤糧食。這點糧還不夠塞牙縫的,而且阿母那麼缺德,她會給我寄大人的軍費?不能對阿母抱有期望。”

“養的四十二隻雞鴨鵝養大,至少賣四百錢,還有豚,也能賣五六百錢,雜稅全加起來約五百錢,還能剩四百錢。文鳐城如今的糧食價錢,我記得是百三十錢一石,夠我吃了。我不需要買鹽,剩下的錢可以買魚吃,我記得最便宜的海魚如今兩錢一斤,若是死了但時間還不長的死魚,一錢一斤。”

計劃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雞鴨鵝中出現了病禽,雖然棠發現後立刻将生病的家禽隔開,但其它家禽還是沒能幸免。

不到三天的時間裡,家禽病死三分之二。

病死的家禽不能吃,得燒了或埋了,打柴也需要時間,棠忙着地裡的活,沒有太多時間去打柴,每一份燃料都很珍貴,隻能将病死家禽埋在遠離水源的地方,一邊埋一邊哭。

一口氣死了三分之二的家禽,棠照顧剩下的禽畜愈發精心,每天早晚打掃豬圈雞籠鴨圈鵝窩牛欄,并計劃着地裡的蔬菜收了後拿去城裡售賣。

最先成熟的蔬菜是韭菜,種得不多,全摘下來也隻一筐。

棠将韭菜放上牛車(感謝圖南人性未泯,讓人置辦了一輛牛車),再以一個人一錢連人帶貨(超過一筐)的價格,載着裡聚裡其它也要去城裡賣東西或買東西的氓庶一起進城。

到城門口,進城需要繳城門稅。

城門稅一般人和車馬都要繳稅,海國好一些,隻對車馬收稅,人不需要繳城門稅。

“牛車一輛,城門稅兩錢。”

我這一趟車馬來回也就賺十三個錢。

棠無奈交錢,拿到一枚寫有今天日期的木牌,出城時拿着便不需要再繳稅。

城門吏一邊放行一邊告訴棠,今天去哪裡賣菜容易賣掉。

棠甜甜的道了聲謝。

一個漂亮可愛得不像話啊的小童沖你甜甜的笑,誰的心能不化?

城門吏情不自禁捏了捏棠的臉。“若是遇到麻煩,便給那條街的胥吏報我的名字,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們會幫你的。”

棠:“....”

被捏臉而已,習慣就好,隻要能帶來好處。

到了城門吏提說的街道,衆人紛紛下車,順便幫棠的韭菜搬下來。

文鳐城築城時有規劃專門的菜市,供菜販們擺攤賣菜,也方便周圍的居民就近買菜以及收稅,但菜市要花攤位費與繳稅,像農人們這樣的臨時攤販都不會去,大街上随便找個地方,鋪張草席便是一個攤位。

棠将菜放好,便開始攬客。

遺傳自五郎的漂亮臉蛋在此時派上了大用場,沒人看到這樣一張臉沖自己笑而不駐足,駐足後發現棠小小年紀在擺攤,不免腦補一大堆人間心酸事。

即便家裡不需要,也會同情心泛濫的買一兩捆。

“小童,菜怎麼賣?”

“三錢一捆。”

“還挺便宜的,給我來兩捆。”

不到一炷香時間,棠帶來的韭菜便被賣光,棠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臉。

雖然知道自己很好看,即便是自己也忍不住迷戀自己的美貌,但沒想到自己這張臉對别人還有如此殺傷力,好像有點明白為何阿父那麼作,阿母還能甘之如饴。

這些行人可是連掏錢都願意,何況圖南還沒怎麼花錢。

“我果然是最美的魚崽。”

棠情不自禁掏銅鏡自照,什麼都沒摸到。

最普通的銅鏡也需要七八百錢,農人家庭不會買這樣的奢侈品,她的銅鏡都被沒收,隻能閑時臨水自照欣賞自己的美貌。

歎了口氣,棠将自己的東西收起來,去幫其他人買菜。

在棠的笑容下,衆人的菜很快賣幹淨。

菜全部賣掉,沒有剩,衆人都很開心,在棠的提議下去路邊漿水攤喝一碗梅子水,梅子煮的水有點酸,但很解渴。

“聽說了嗎?六王孫病了,很嚴重,都三天沒上朝了。”

喝水的棠蹭的跳到聊天的路人身邊。“六王孫病得很嚴重?從何說起?”

路人被吓了一跳,差點嗆着,想發脾氣,但在看清棠的身高與臉後,迅速收起怒容。“你不知道嗎?六王孫稱病不上朝,皇與後還允了,這可是頭一遭。皇與後待六王孫素來嚴格,以前病了,隻要還能下床,就得去上朝,但可以在朝堂擺一張床躺着聽,而不能不去。”

棠一口喝幹剩下的梅子水,對裡正道:“姨,我想起阿父在城裡有個朋友,阿父曾說會将家書寄給他,你們趕着我的牛車先回去,我明天回來。”

說完不待衆人回應,棠便跑進人群裡,消失在人海裡。

*

“英陽國的糧食配給制不可廢,雖然今歲氣候回暖,但沒人知道會持續多久,就算是長期回暖,根據曆史經驗,短暫回暖也不會超過七十載,當回暖結束,将迎來更凜冽的寒冬。”五郎半躺在床上對河鼓道。“我們又要供給溫帶糧食,又要盡量保證英陽國不餓死人,必須趁着暖期攢下足夠的糧食。”

河鼓道:“但民間多怨言,久了怕是會出事,不如改為推動節儉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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