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晃淡定道:“若她長大後作惡多端，我會殺了她。”
高月想了想，問:“你們有問過她為什麼殺生父嗎？”
“問過。”
“她怎麼說？”
“不想挨打，因此從四歲就開始踅摸怎麼殺死他。”
“反抗嗎？還可以。”高月贊許道。
神廟前殿。
等了高月許久的圖南與兩隻崽子訝異的看着高月身後跟着的女童。
高月介紹道。“夏，她是……你以前的名字不能用了，你自己起個還是我給起個？”
女童不做任何反應。
高月拍闆道:“那就我給你起個，就叫幽。夏，幽以後和你一起照顧我，有人幫你，開不開心？”
夏看了眼一副自閉模樣的幽:“……她這個模樣是幫我照顧你還是我照顧你之餘還要加一個她？”
高月哈哈:“倒也不至于，幽很能幹的，洗衣做飯燒水做飯打掃全都會。”
夏無語。“她才幾歲？就算她會，我也得狠得下心。”
“我已經答應了，我可以多幹點活，反正她是我答應的不是你答應的。”高月道。
夏擺手。“你都這把年紀了，我更狠不下心，還是對她狠心吧。”
棠嗅了嗅，忽問:“什麼味道？”
高月道:“我剛吃了肉羹，腸胃不太舒服，有點腹瀉。”
夏大怒:“虧你還是醫者，不知道自己不能吃油膩的食物嗎？”
夏憤怒的推着輪椅找房間給高月換衣服擦身體。
圖南對被留下的幽道:“擦身體需要水，你跟我們一起去打水吧。”
幽沒吭聲，但圖南牽她手去打水時也沒甩開。
小家夥年紀不大，但确實能幹，找到水井，麻利的去打水，被圖南拉住。
“你才多大，稚童要遠離水井，我來打水，棠你看着她别亂跑。”
棠歡快的回答:“好的！”
想了想，棠牽住幽幹癟的手防止幽亂跑。
幽看了眼棠的手，比自己的手小三分之一，但白白胖胖的，血肉豐腴，與她的手牽在一起，宛若豬蹄與雞爪。
圖南打上一桶水，倒入路上借的陶盆裡，将陶盆倒滿水，然後便見幽甩開棠跑了過來，捧起陶盆。
棠訝異:“不是讓你别亂跑嗎？”
圖南看着起碼十二斤水的陶盆:“……”稚童好臂力。
但稚童再好臂力，讓對方這麼捧回去，她良心不安。
圖南堅定的将陶盆搶了回來。“你若是想幫忙便幫我牽着棠，别讓她走丢或摔跤。”
幽看了眼外表與一兩歲嬰兒差不多的棠，牽住跑來的小家夥。
找到高月與夏，将水給夏，夏讓棠與圖南在屋外等，自己拉着幽進去給高月收拾衛生并熏香。
*
陵鎮諸事落幕，除了年邁将死的風巫教徒及照顧她們的人，觀衆與風巫教徒們陸續離去，圖南、棠與從藜也不例外。
“你們真的不去望雲縣嗎？”棠不舍的問夏。
夏搖頭。“我們以後會去，但現在不行，我們還要等人骨念珠制成。”
棠不解。“什麼人骨念珠？”
夏看向幽。“她那兩個親戚除去頭骨、腿骨、臂骨外的骨頭會做成念珠，她和她母親會得到一串做紀念來日随身攜帶。”
棠沒聽過這種喪葬文化，但風神教都能搞出火化，骨灰燒俑的事，再搞個人骨念珠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她記得那日送陶俑入風神陵時，吹吹打打的樂隊用的樂器便有大量是骨笛手鼓。
每個地方風俗文化不同，做為外來者應該保持尊重。
“雖然我短時間不能去望雲縣，但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寫信。”
“那你一定要時時寫。”
“嗯。”
倆崽子不舍的道别後，棠與圖南、從藜踏上回程的船。
甲闆上。
從藜忽問:“你十載任期滿了後會調去哪？”
圖南疑惑的看着從藜。
從藜解釋道:“和你相處得很愉快，若你以後的任地有風神廟，我願意為你寫信，若沒有，我想讓人跟你一起走，去你任地建神廟。”
圖南歎息。“我原本是打算到任期就辭職的，不過現在……計劃沒趕上變化。”
“什麼變化？”
“最多十載，海國同雨師帝國就得打起來，以我的實力，大概率會被征兵，我不想參軍，隻能繼續做官，官吏不會被征兵。”
從藜怪異的看着圖南。
圖南反問:“我想當逃兵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隻是不太像你的性格，你遇到麻煩，都是迎難而上，哪怕是違法生育，你處理不了，也轉頭搞出增加大齡未婚男子徭役，弄死他們來平衡人口性别。”
圖南阖眼。“不一樣，戰場是一個會讓人異化得不是人的地方。你想增加風神教的影響，等調任時我會告訴你地點。”
風神教這次幫了她大忙，她也不介意給予方便。
*
“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不開不開……也沒用！哈，抓到你了！”
衣櫥門砰的打開，露出衣櫥衣服掩映下的女童。
女童瞪圓眼睛看着外面的夏。
夏一邊鑽進狹小的衣櫥一邊笑道:“是不是很奇怪，我怎麼知道你在這？”
被擠角落的女童仍舊沉默。
夏也沒指望女童回答，自顧自道:“沒有安全感時，這種狹小的空間非常有安全感，咱倆想一塊了。我以前也是這樣，白天從早到晚的幹活，晚上有床不睡睡衣櫥睡箱子。”
女童仍舊沉默。
夏将女童的一條腿拉直，在女童疑惑的目光中枕在女童大腿上。
“人腿果然比木枕舒适，你的腿借我枕枕。”夏惬意的合上眼睛。“今晚我與你一起睡衣櫥。”
夏抱着因為肉量太少不夠柔軟的枕頭，很快沉沉睡去，隻留下某個被擠的躺都躺不下來、根本沒法睡的人敢怒不敢言的瞪着她。
夏對睡衣櫥的興趣不止一日，而是日複一日。
第三個晚上時幽忍不住将夏往外推，但相差五歲的體型在那擺着，夏輕而易舉鎮壓了她。
幽委屈氣憤的離開衣櫥睡床，未曾想夏又跟了過來，這次不是拿她當頭枕，而是人形抱枕。
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