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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長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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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十二分不舍十二分不放心,五郎還是不得不收拾行囊去大營報道,走之前再三叮囑。“你要每天給我寫信。”

“你行軍在外,我每天給你寫信也沒法到你手上。”

“那沒關系,等我能收到時可以一次看很多封,你隻要寫就行。”

圖南服了,但再不答應,美男魚眼裡氤氲的霧氣就要化作山洪,隻能答應。

五郎不僅要求圖南每天給他寫,自己也每天給圖南寫,在海國出兵前,從分開當天起,圖南每天都能收到五郎的信,吃啥了,喝啥了,天氣如何,想你了,滿篇廢話,看得圖南好笑之餘又肉疼。

紙張很貴的。

大軍拔營後,圖南便不再每天收到一封信,而是隔許多天才能收到信,每次收到厚厚一沓信。

秋收後是征稅。

不同于對商人根據交易而征收的稅,海國對農人的征收比較集中。

夏收之後收一歲的口賦、算賦。

秋收後田賦,田賦每畝十稅一,但擁有土地超過百畝者,每畝十稅一,超過五百畝,十稅三,超過八百畝,五稅二。超過千畝,二稅一,超過五千畝,十稅七,超過五千畝不用繳稅,海國法律不允許任何人擁有超過五千畝以上的土地,誰擁有超過五千畝的土地,請去尋閻王補稅。

除了田賦,還有布稅,每個成年人每年要繳納一匹布的稅。

總得來說不重,遠比很多陸地王朝輕,海國征收的這些是全部,沒有其它亂七八糟的雜稅,陸地王朝就算正稅輕,苛捐雜稅加起來也得拿走農人泰半收益。

但海國對農人的輕稅并非無償,其它陸地國家一年徭役也就一兩個月,海國直接三個月。

各方綜合下來,半斤八兩。

征稅是個危險的活,抗稅偷稅漏稅哪裡都有。

圖南也很理解人們的想法,這些稅繳上去是讓帝王多納幾個側室多生幾個子嗣——海國雖然一夫一妻制,但不阻止找情人生私生子——就算沒被上位者拿去花天酒地,而用來發展,也要很久才能反哺到自己身上,甚至自己能不能活到那天都是個好問題,還不如不繳,可以多吃幾頓飽飯。

圖南理解氓庶狹隘的目光,跟一個口停手停,鬼知道明天和餓死誰先來的人讨論多年後的宏圖純粹扯淡;也理解氓庶對帝王拿着民脂民膏花天酒地的不信任,因為十個帝王至少九個半這麼幹,傻子才會對他們抱有信任。

但做為縣令,她還是得讓人繳稅,哪怕稅款會有相當一部分被浪費,也還是會有一部分花在有用的地方,這部分支出會維持一個國家的穩定,而國不穩的後果,可參考正在内亂的燹朝。

不論氓庶們啥心情,圖南都堅定的按法律征了稅,沒少收一厘,也沒多收一厘,若繳稅後氓庶家裡也沒餘糧了,圖南會告訴對方去工地上做工,管吃管住(僅限于冬季)還有工錢。

隻要不是殘疾,都餓不死,至于殘疾....目前為止圖南還沒見過一個活着的殘疾人,她也無意去深思這麼大一個縣怎麼一個活的殘疾人都沒見到,有些問題深究也沒用,解決不了。

搞定最難的農人,再是軍卒的田地。

軍卒們除了正常的授田,還有軍功授田,但軍卒們人在軍營裡,後方田地隻能荒着,還得繳稅,遲早破産。

若軍卒的田在老家還好,大不了讓家人耕作,但問題也出這,軍卒的田都是從打下的地盤裡劃的,在當地根本沒有家人,甚至那些服役很久的軍卒,名下田地遍布天南海北,不論是耕作還是管理都非常困難。

因此陸君給折丹上書,給軍卒們提供代理服務:軍卒在退伍前,土地由當地官府每年雇傭勞動力耕作,收成繳稅再扣去傭耕的成本,剩下的折算成錢給軍卒寄過去。

想法很好,但具體執行得看地方官吏的皮夠不夠緊,有沒有良心,很容易發生官吏撈油水吃大頭的情況,更甚至将田地吞了。

搞到最後,軍卒們自己想出了一個新主意,讓同生共死過但退伍的老兵去各地打理大家的田地,這也同樣有風險,不能保證退伍老兵分開後仍舊記得兄弟情,不惦記兄弟的田地。

陸君對這一現像也提供幫助,允許軍卒們申請置換田地,将名下田地置換到一個地方便于管理。

總得來說,官府代理與軍卒互助維持軍卒得到的田地不至于荒廢,同時互相制衡,最大限度保證軍卒利益,也增加了地方的征稅難度。

丘八們要抗稅,殺傷力可比農人強。

萬幸,今歲風調雨順,收成不錯,最重要的是圖南找了本地的軍卒互助會談天,以過來人的身份拉着人的手回憶軍旅時的艱辛,以及離開軍隊後與社會的脫節,提點後輩們現在就可以為退伍後的生活做鋪墊,比如土地除了固定的種糧食,還可以搞什麼農副産品,将土地的利用價值最大化,怕對方不知道怎麼做,圖南還送了對方一卷自己寫的書,裡頭有一百多種農副産品加工方式。

最終,圖南沒遇上丘八抗稅,退伍兵們如數繳了稅。

米獻驚為天人,她是見過司非每次收稅遇到丘八時的痛苦,圖南怎麼做到的?

“說白了就是一個錢字,隻要錢夠多,那漏出一些是可以接受的。”

米獻道:“但我也見過錢越多越扣,越要逃稅的大戶。”

“但這些退伍兵還要在我的治下生活,總不能完全無視我的心情。”

米獻理解。“他們有錢,但不夠有錢,還需要顧慮你。”

圖南颔首。

米獻問:“你給的書是從何處尋來?我怎麼沒見過?”

“我自己整理的。”圖南掏出第二份遞給米獻。“将它貼公告牆上,利用價值最大化。”

米獻擔心道:“你才給了退伍軍卒一份。”

“放心,退伍軍卒在本地有土地,但不止在本地有土地,本地農人隻能利用本地的原料加工,他們還能在其它地方搞,不過是少賺點,并非不能賺。”

米獻放心了。

軍卒之後是沒有分配與賞賜給氓庶軍卒的官田,也是最容易的。

耕作是官府雇傭人手,農具是官府自己提供,收獲後除去雇傭人手的成本,全是官府的。

奈何都留不下來,除了一部分預防天災的備荒糧,其餘都得上繳,不然圖南不知能少借多少債。

收稅全部解決,圖南拾掇拾掇去郡裡上計。

上計吏是季節性職位,隻在秋季縣裡向郡裡上計時任命,可以縣令自己上,也可以縣裡随便抓個官吏上——但不建議這麼做,因為郡裡要細細了解縣裡的情況,要是答不上來或答得貨不對闆會很慘。

望雲縣第一次上計,又有别的打算,圖南選擇自己上,将縣裡托付給米獻。

郡裡與望雲縣的距離直線距離并不近,但海島最大的優勢是可以乘船。

全程耗費六天,三天乘船,三天騎馬。

走到郡城時圖南大為羨慕,比起大号聚落的望雲縣,郡城氣派多了,至少有一座城該有的模樣,不會讓人見了第一反應是大号聚落。

郡城有專門供上計吏們歇腳的驿舍,圖南到時已經有離得近的縣的上計吏入住,見有新人來,還是能上岸的鲛人,遂邀請一起去吃飯,圖南也不客氣,放下行囊就跟着走了。

不論官場還是尋常社交,免不得喝酒,不喝酒會被認為不合群,被排擠,但圖南是鲛人。

這個身份在海裡不一定好使,但能上岸的鲛人在陸地上會被另眼相看——海國再怎麼湊齊物種圖鑒大全,統治者也是鲛人——前程也比其它族群的人順暢,反正陸君不一定記得住多如牛毛的異族官吏,卻一定記得住陸地上寥寥無幾的同族官吏。

沒人會為了喝不喝酒這點小事得罪隻要自己不作死,哪怕熬日子也能熬到高位的鲛人,于是圖南喝葡萄汁,其餘人喝酒,一起有說有笑。

話題很快滑到對圖南的恭賀上,出仕半年就從吏升為官,縱觀整個海國也不超過十個。

圖南謙虛的表示哪裡哪裡,自己就是運氣好,氓庶們比較喜歡她,有什麼都喜歡找她商量,讓她拿個主意,這才給了她勸說氓庶們的機會。

衆人:“....”一時間竟分不清這家夥是在謙遜還是在自誇?

謙虛完了,圖南将話題拉到商業上,談到商業不免談到海市與道路水利建設,前者影響了物價,後者缺人缺得要死。

聞弦歌而知雅意的上計吏們紛紛表示願意在農閑時組織氓庶去望雲縣做點短工,圖南也投桃報李的答應在鲛人中宣傳其它縣的海市,并将自己營建望雲縣海市的經驗一一到來。

如此混了兩日,各縣上計吏到齊,郡守召集上計吏開始上計。

見到郡守時,一衆上計吏皆愣住。

好美!

郡守是鲛人,鲛人顔值普遍高,但尋常鲛人的美還在凡人的範疇,郡守的美貌卻是超出凡人的範疇。

那是一種真的能令茅舍蓬荜生輝的美。

郡守大概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很淡定,還是負責記錄上計過程的刀筆吏咳了數聲才讓一衆上計吏回神,開始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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