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等我一會?”
五郎不解,但還是回答:“好的。”
圖南小跑着離開食肆,五郎的目光緊緊跟着圖南,直到圖南消失也沒收回,一直盯着圖南離開的方向。
一刻時間後。
圖南提着一隻籃子跑回來,對五郎笑道:“我買了羊肉糜和蝦粥,回來路上看到魚醬,也買了一份,一會吃得清淡可以用它增味。”
五郎愣住。
“诶,你怎麼哭了?”圖南困惑的看着眼睛突然泛紅的五郎。
“我沒哭。”五郎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我是沒想到你會對我這麼好。”
圖南理所當然道:“我愛你,當然要對你好,見你開心我也開心。”
五郎的眼神有一瞬的怪異:“從沒人這麼對我。”
圖南語氣堅定道:“現在有我了。”
五郎想了想,露出美麗的笑容:“那你會離開我嗎?”
“當然不會。”圖南癡迷的看着美人的臉。
“會永遠在我身邊?”
圖南完全不過腦子的回答:“嗯,永遠。”
“那我們結婚吧?”
“好....不好!”圖南艱難的将自己的眼睛從五郎的臉上挪開,找回丢掉的腦子。“海國的法律,誰結婚誰是傻子,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相信你不會想通過結婚,再殺了我繼承我的财産,但我對自己沒信心。”
五郎懵逼的看着圖南。
圖南認真為五郎分析:“你看,你是杜若的弟弟,也就是陸君的孫子,來日陸君繼任後位,你父便是皇族,做為他的子嗣,你必然會得到很多财産,我這麼窮,不一定把持得住。”
海國的婚姻法很細緻,細緻的在字裡行間寫滿一句話:殺死配偶你就可以合法繼承配偶所有财産,不要猶豫的上吧。
五郎道:“我願意給你,我擁有的一切,你我皆可共享。”
腦子将神顔的魅惑完全壓下,圖南困惑不已:“為什麼?”
咱倆認識才多久?
“你相信一見鐘情嗎?”五郎深情道。“我愛你,願意與你分享我的一切。”
圖南:“....”
想說不相信,但自己昨天才以一見鐘情為由對人告白,說這話未免打臉。
“即便未來我可能殺了你?”
五郎不假思索道:“若有一日你要殺我,必定是我傷害了你,你要殺我也是應該的,我能接受。”
圖南抹了把臉,強行讓臉部肌肉恢複平靜。
二十七任前情人,啥類型都有,但眼前這款真沒見過。
“一生很長,結婚這麼重要的事怎可輕率?”
五郎堅定道:“我沒有輕率,我很認真。”
要不分手吧?
圖南心想,但腦子裡立刻跳出一個聲音:這麼美的美人,還沒睡到就分手了,你甘心嗎?
理智:但這一上來就提結婚,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很危險的感覺。
色心:危險算什麼?以前又不是翻船過。但這樣的美人,天下地上還能找到第二個嗎?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就算要分手也該睡完再分手,不然跟錯過十個億有什麼區别?
理智:好像有道理,那和第一任一樣?歡好後第二天就分手?
色心:對。
理智:可他是杜若的弟弟,這麼幹杜若會不會拿刀砍死我?當初和她暗戀的男魚睡完就分手,她提刀追了我三條街。
圖南腦中天人交戰,五郎卻道:“許是我們才認識,所以你覺得我很輕率,這樣吧,不如我們做個約定?”
“什麼約定?”
“約定一個期限,到期時,若我仍舊堅持今日之意,你我結婚如何?”
“期限多久?”
“五十歲?”
圖南點頭。“行。”
她睡到第一任隻花了兩個月,對眼前少年不至于五十年都不能搞定。
不過如此美人到手就分手未免可惜,圖南心中思索須臾,反正約定的是五十載,要不到時多維持一段時間?隻要沒到五十年就沒事。
立下五十歲之約,魚頭豆腐也端了上來。
說是魚頭豆腐,實際上湯裡有三條一斤左右的整魚并大量豆腐,湯都看不到多少。
圖南拿勺子給五郎撈了半碗豆腐,又将最美味的鰓邊肉夾給五郎。
五郎将鰓邊肉還給圖南,給自己夾了一塊魚腹肉。“我比較喜歡吃魚腹肉。”
圖南見此自己享用起腮邊肉,同時與五郎閑聊起來。
“說起來你怎麼會來林精城?神農大會的使者有杜若一個就夠了,沒必要再加一個。”
“大母覺得神農大會是盛事,可以增長見識,便讓我跟着來開開眼,正好我也想陸地上轉轉,便同意了,你為什麼一直看着我?”
圖南理所當然的回答:“你好看。”看着都能多吃一碗魚肉,下飯效果比醬更好。
五郎的臉又紅了。“你正經點。”
圖南覺得自己非常正經,沒有任何色心,純粹的美色下飯。“你介意的話,那我不看你。”
五郎迅速道:“我不介意。”
圖南莞爾。
五郎換了個話題。“你一會能陪我去找個人嗎?”
“找誰?”
“我從大母,是我大父的妹妹。”五郎解釋道。“我大父少時正值禺京之亂,兄弟姐妹四人,兄姐死于戰亂,大父與其妹也離散,找了很久也沒找到,前段時間得知她可能在林精城,便托我在林精城找一找。”
兄弟姐妹四個死了倆,這太....橫向對比好像也不算慘,禺京之亂幹掉海國一半人口,五郎的祖父運氣不錯,兄弟姐妹隻死了一半。
“我幫你找,你從大母叫什麼名字?林精城的鲛人我認識不少。”
“她叫爻,是和你一樣黑發藍眼的純血鲛人。”五郎一邊說一邊從袖中取出一幅刺繡畫。“這是大父畫的畫像,畫的是從大母失散時的模樣。”
圖南看着帛畫,畫像并不能百分百複原一個人的容貌,何況畫裡的還是個未成年鲛人,但圖南仍舊感到似曾相識。
五郎留意到圖南的表情。“你認識?”
“感覺眼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那說明你可能見過,看來大父這回可能要如願了。”
“吃完我帶你去鲛人聚居的池澤看看,若她在,大概率會在那裡。”
五郎點頭,收好刺繡畫,繼續用膳。
倆人邊吃邊聊廢話,吃了小半個時辰才吃完,一邊散步消食一邊向鲛人聚居的池澤而去。
因為辛夷澤與淮水的緣故,林精城的鲛人人口多達數萬,倆人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符合畫像的人,都被詢問的人中有不少表示畫裡的人看着眼熟。
一名鲛人思索道:“畫裡的人好像在哪見過。”
圖南道:“但想不起在哪見過。”
“不,我想起來了,這畫裡的人同爻生得很像,但比爻年輕。”
五郎訝異,還真在林精城。“你可知她住在哪?”
“她不在辛夷澤,爻有個人族情人,他們在杏花溪那邊生活。”
杏花溪?
圖南愣了下,真巧,和她前任住一條街。
倆人向對方道了謝,奔杏花溪而去。
圖南以前跟着前任來過杏花溪,同這條街的人見過,才到街口便有一名中年男子同她打招呼。
“這不是圖南嗎?你和宴是不是發生什麼了?他昨天突然哭着回來。我與你說,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和....”
見五郎看向自己,圖南趕緊打斷對方:“老叔,我與在昨天宴分手了。”
“好好的怎麼分手了?”老叔不由看向五郎,為五郎的美貌驚豔。“圖南,我跟你說,美貌不能當飯吃....”
“但能下飯。”圖南生硬的結束話題。“老叔,向你打聽個事,這條街有沒有一個叫爻的鲛人?”
老叔目光怪異的看着圖南。
圖南不解:“怎麼了?”
“神棍就叫爻。”
五郎奇道:“神棍是誰?”
圖南:“....宴的母親。”
她想起畫中人給自己的似曾相識感哪來的了。